“掌門的意思?莫非!”長老渾身一震,不敢置信。
“沒錯,這女子身上涉及上古神祇的晦澀隱秘,不是我等凡人能擅自揣摩干預的,不然下場或許比她還要慘。”掌門人意味深長的睹了那生死未卜的女子,露出一絲違和的笑容。
“況且,她能挨的住的浩劫,不代表我們熬的住。”
最終那持劍女子晃悠悠站立起來,一舉沖天,雷庭也隨即消弭泯滅。
一年之後,一人仗劍踏入宗門,碾壓所有門徒,僅敗在掌門手中,那女子叫沈蒼月,當白羽再次望見那雙瞳孔時,他便料到師姐不在是以前那個師姐。
師姐不再是孱弱的凡人。
師姐曾對天下大川名嶽吼道:“我要屠遍天下蛟龍!”,眾人只當是玩笑話罷了,並未當真。
隨後數年只聽聞中洲有一名道法卓絕的女劍修遇蛟則殺,遇龍則鬥,威懾到天下湖蛟再也不敢露臉。
回到鄭家府邸,白羽在榻上打坐,手握一本古樸厚書,書名為《千鳥雷法》,一盞燭火跌宕起伏,屋內牆壁有波紋盪漾。
這本古法乃是先前白羽下山之際,師姐沈蒼月贈與他,贈書之時沈蒼月未跟他說一句話,甚至於連眼睛都沒睜開,白羽知道師姐對他一向是嚴厲至極,但這性情古怪的師姐卻是白羽在道觀裡為數不多真心相待的人,大概在師姐眼中他白羽也是很親近的人?
眼下這《千鳥雷法》一共為七層,他習得了前三層,已助他成功躋身第八境,等到習得前六層,勢必抵達第八境圓滿。
而且這本《千鳥雷法》有一道秘術名喚《疾雷載魂》可以短暫使道教修煉者神識出竅,神識即為元嬰,當元嬰可實質化則為陽神。尋常道教修行者唯有抵達第九境後才能神識離體,而白羽走了捷徑,提前了一個小境。
“待我瞧瞧陽州的虛實,好琢磨下一步計劃,別陰溝裡翻了船,白白為別人做了嫁衣。”黃袍大袖一揮,一道神識飛出眉心,黃袍男子依舊是正襟危坐。
翱翔在高高的天上,黃袍男子俯瞰偌大的州郡,燈火稀薄,河渠蜿蜒,山勢陡峭,一個彎腰朝下降落,男子始終保持著高出尋常樓宇一個身位的距離。
睜大那雙靈瞳,在某處巷子拐角有一隻毛色靚麗的狐狸一閃而逝,黃袍道人若有所思的一笑,並不以為然,北城門內五十步遠有兩道揹負長劍的身影,修為不過武道三四境,實在是平平無奇泛如牛耗,白羽並沒有在意。
“哦,還有道家同門?”
“蓮花宮的修士居然也來此處爭機緣,呵呵,只怕是僧多粥少,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失策啊,失策啊。”靠近一家外貌華貴的旅店,黃袍男子透過窗欞瞧見了三位同道中人,乃是兩男一女,女修士一間房,兩名男修士一間房,那位蓮花宮女修士獨自打坐清修,另外兩人則呼呼大睡,黃袍道人滿臉的同情一步跨越數十丈。
“不過庸人而已。”
須臾,黃袍道人飛行至一座大宅院。
“春秋繁露居?這名字倒是有幾分風雅別緻,我倒要看看是何人的宅子,燕趙國境有如此手筆的儒家宗師屈指可數,能得殊榮者必然不落俗流,便讓我瞧瞧是何許人也。”藏書閣門扉大開,一人端坐靜靜翻書,那盞黃燭殘餘些油蠟,火苗就欲被冷風撲滅,顫顫巍巍,卻怎麼也熄滅不了。
“這人是那日馬車裡的儒生,他到底是誰?我竟然看不出他的修為。”白羽定睛再望,卻有飛沙溜入眼眶,他轉身拔地而起。
一練微風吹來,書籍吱吱作響,玉冠男子抬頭朝門外一瞥,又神色自若地埋下頭。
“呵呵,神識出竅,不過小兒把戲。”
黃袍男子又駕雲飄至松子鎮,青羊峰雲氣溼潤縹緲,似乎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神仙禁制,道人沒有涉入過深,徘徊了一圈便悠悠復返,而山澗崖口一直有雙敏銳的眼睛在默默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