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蕩山不敢大意,慧智所展現出來的修為已經在他之上,但他不會逃避,心頭雖怕,但生死存亡之際的危機讓他提神抗疲勞,原本抖動的劍也自如起來。
“啊!你的劍……好……好快……”
一劍而過,雁蕩山雖有意躲閃抵擋,終究慢了一分。
空中血雨謝花落下,隨之隕落的還有一條猩紅的手臂。
劍上無血,因持劍之人心中無血。
慧智轉身打量著掙扎,,面具已破,露出面目全非的臉,捂住自己斷臂的雁蕩山,戲謔地嘲諷道“尋道之人,可殞命,不可欺,今日斷你一臂,也令你嚐嚐這滋味……”
“哈哈哈!這滋味可正合我意!呸!說什麼除魔衛道,與我有個何不同?不過是殺人做的冠冕堂皇罷了!”
雁蕩山雙目通紅,殘損的面上帶著狂妄的笑,這笑是癲狂的,更像是垂死掙扎的瘋狂。
他猛然在斷臂處點了幾處穴位,暫時止住了流動的血。右臂已斷,左臂拿捏著劍,知道自己斷然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悔不當初,卻為無可奈何,他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決然與瘋狂,拿劍的手又緊了兩分。
“呵呵,上不得檯面終歸只是你們這些宵小之輩,井底之蛙怎知天地寬廣,既然為魔,就應該明白今日當有的報應!”
慧智不屑置辯,冷冷兩語,持劍的手再一次揚起,這一次,他不會再留雁蕩山一命。
“哈哈!那便來就是!我不管你本事如何,也不管漫天神佛如何,我只知今日我就是魔,屠殺這世間螻蟻蒼生的魔!”
雁蕩山癲狂地笑著,也不管自己斷臂的傷口,拿過一掌捏著些許猩紅的血就往自己嘴裡塞,當血被他飲去,他的煞氣似濃了幾分,通紅的眼裡透著無畏,張開帶血的大嘴,咆哮道“名山今屬分符客,不羨凌空振錫飛!遮遊!”
他的劍再無之前那般靈性,取而代之的是散發陣陣黑氣煞氣的魔兵。
持劍者當與劍共存,劍者之靈亦正亦邪,此時的雁蕩山之劍,已為魔劍!
似乎是覺著還不夠瘋狂,雁蕩山操持劍刃,往自己傷口處一戳,遮遊發出一陣欣喜而痴狂的嗡鳴,瘋狂地從他的斷臂處吸食著他的鮮血,白色的劍刃只在頃刻之間,已泛著紅,帶著煞!
“以身養劍,以血為祭,與魔無二了……罷了,橫豎都是取爾一命,不需再見你如何痛苦了……”
慧智面目一沉,哀嘆一聲,露出悲傷憐憫的模樣,那樣子落在雁蕩山眼裡,只覺恥辱百倍,怒火萬丈,令蠶食他血液的遮遊更加吸食迅速。
雁蕩山的身體正在逐漸失去生機,他只覺自己神智已有些不清,眼裡看見的畫面也有些恍惚閃爍,身軀開始搖搖欲墜,可他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哪怕是死也要拉下眼前之人墊背!
“今日我雖死,卻仍舊是雁蕩山!”
隨著雁蕩山怒然猙獰咆哮一聲,單臂揮舞著血紅的劍揚起向慧智衝來!
就在雁蕩山一躍而起之間,他的身影陡然化為一道血影,身後猶如一尊大魔揮手襲來。
劍過三尺,一招而下,劍上的意似萬千冤魂淒厲咆哮,欲要攝取慧智心神。
慧智覆手拂袖一揮,抬劍玩轉一動,閉上雙目,劍舉至兩眼之間,忽地一刺!
待他睜眼,身影以至雁蕩山身後,隨著慧智緩緩擦拭勿須靈身,往虛空一擲,身後一人應聲而倒,從空墜落而下。
雁蕩山驚愕且不甘地瞪大瞳孔,不可思議地望著慧智,繼而緩緩低頭向下,忽見自己人頭早已離身,首身異處,而正在下落的無頭之屍不是自己的身體又是誰的?
“呵呵,原來我也會有這麼一天……”
雙目生機已無,伴隨轟隆一聲,魔教中人回頭一看,不由大驚失色!
“三弟!”
慧智轉身緩緩而走,輕蔑地望著底下的魔教中人,看著雁蕩山屍首落處,微微感慨喃喃道“魔也罷,人也罷,這便是命……”
“三弟!”
黃山與廬山抽身而至,帶著哭腔嘶啞地仰天長嘯道,二人怒目相視,操持手中之劍,鋒芒直指慧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