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每踏一腳,宇文極的身下便沉一截,可地似乎抓不住他的身體,僅僅在他走後的身後,留下些許深深的腳印。
雪於空而落,只是在落在宇文極身後的猿猴身上時,便化為一絲水汽消散,而隨著宇文極走過的地方,冰雪消融,地中無雪,只有光禿禿的腳印。
“李謫,嚐嚐我這一拳如何?”
宇文極騰空而起,飛身抬手匯聚真氣,拳風形成漩渦,朝著天地之間不斷吸收靈氣湧入在他的拳頭裡。
他身後的猿猴也做著同樣的動作,笨重的抬起拳頭。
李謫雖吃驚於他身後的猿猴,可轉念一想,不覺笑意十足,惜罇空鑿地一擲,李謫懸浮在空,而隨著他惜罇空落地的瞬間,原本光禿禿的地面陡然泛起絲絲縷縷的漣漪,那是一股股清泉流響,自大地的裂痕流出。
若大地為面目,那清流則為眼淚。
“一拳如何?百拳又如何?”
猿猴腳下,清泉汩汩而出,並無停止之意,即刻就將其淹沒至膝蓋積水處。
宇文極咦了聲,知道自家路數被李謫看破,卻也不慌張,徑自朝李謫一拳揮去!
拳頭自空而落,遠遠望去,可見巨大猿猴之下,有一人影浮現,他腳踏水面,神色自若,盯著空中那令人窒息而來的拳頭。
拳風轟然乍響,猿猴身下的一股股清泉也開始顫抖,水面不斷開始湧動,掀起波濤,滾滾浪塵翻動,似吐息的巨龍在水中起舞,將泉拋動。
“這一拳,是謂萬拳!”
“這一劍,只謂一劍!”
猿猴之拳轟然而下,李謫站立在泉水之中,泉水不斷湧現在他手上,之後他一指禪定而出,就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下,拳頭與手指就那樣定格在一瞬間。
咔嚓!
猿猴碎裂消散,清泉乾涸不見,只待眾人恍然如夢似幻之間,凝神聚氣一看,風雪只下,有兩人立於雪地,彼此對視不語。
李謫的劍在宇文極脖頸之處掛著,而宇文極的拳在李謫的胸口停著,兩人相視一笑,從彼此的眼裡皆是閃爍著原來如此的表情。
“師兄!怎麼會這樣?方才那猿猴的拳頭怎麼在李謫道友一指之間便潰散了呢?”
白雲清張大下巴頦兒,愣神痴痴地道,眼裡充滿了震驚與不敢相信。
聶明月沒有給他答覆,只是嘀咕一聲“他又悟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戰意。
“小師弟修為尚且不足,當然不明白其中奧秘,方才李謫與宇文極所比別無他法,只是兩人的境!”
“境!”
白雲清驚愕地望著慧智,慧智點頭一笑,繼而道“猿猴是宇文極的境,清泉是李謫的境,之前群英會明月師弟與李謫一戰這才幾天,沒想到他修為又有所提升,令我汗顏呢!”
不在意慧智的感慨,白雲清只是抓著慧智所說的境,腦海裡逐漸清晰,喃喃不語。
“李謫,我沒想到你的修為也進步如此之快,我還指望著這次西極雪山之行能一雪前恥呢!如今想想估計還得下次了!”
宇文極撤去拳頭,一拍李謫肩頭,有些酸酸不滿地道。
李謫隨他撤拳時,也將惜罇空歸入劍鞘,解下腰間的酒葫蘆,仰頭倒入嘴裡,而後遞給宇文極。
“你的拳確實不是一般的硬,能和惜罇空相拼!”
“哦?你這說的,我得拳不該硬似的!怎麼?只准御劍不準揮拳?”
“不過戲語罷了,你那以劍化指確實厲害,不過你也就是勝在我兵器上罷了,哼!”
“那也是勝不是麼?嘿嘿……”
“嘖嘖……這酒……”
“怎麼了?”
“好像多了些味道……”
兩人又飲兩口,宇文極抬頭望了眼妖宗方面,瞥見青龍正看著自己,隨即起身向外,往嘴裡灌酒,而後轉身離去,將酒葫蘆向後一擲道“待會兒交手的時候可別像現在這樣手下留情!”
“呵呵,到時候我可不希望親手將你斬了!”
李謫接過從空落下的酒葫蘆,略微搖頭輕笑,凌空踏地而行,緩緩落在白雲清一行人身旁。
“諸位倒是好雅興呢!只是不知妖宗宇文少主,你這與正道之人惺惺相惜的樣子,是要將其他一教兩宗的道友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