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禮這會兒把完脈了,他從未見過這麼奇怪的病症,倒吸了口氣,一臉惋惜的那個孩子,他覺得那孩子應該活不久了。
劉大夫眉頭緊著,還想跟安滿月說什麼,安滿月開口說話了。
“這個病我只有七成的把握。”安滿月抬眼看向劉大夫,輕嘆了口氣。
寧澤禮聽到自家娘那麼說,心底發虛,他跟著村裡的郎中幫病人看過不少病,心裡很清楚,這孩子沒救了。
寧澤禮思前想後,要是娘真的治不好這孩子病,他得做好保護娘不被那孩子的家人欺負。
“快把孩子移到後院。”劉大夫將周圍看熱鬧的大夫全都轟走,沒好氣地懟道,“看什麼看,咋的,你們會治?”
這會兒醫館才開門,醫館還沒幾個病人。
那些看熱鬧的人被懟得老老實實回自個桌子前忙活。
病人被放在後院的床上,孩子名叫趙勇,今年十二歲,已經是童生了。
安滿月伸手將孩子衣服解開,見他胸一前背後都有淤點瘀斑,又摸了摸孩子發冷的四肢,又詢問了些趙勇清醒時候的症狀。
她眉頭微擰著,不確定地問道:“之前的藥方呢?”
趙勇爹連忙將藥方遞給安滿月看,焦急地說道:“我兒就吃了一劑,結果身子越發不好。”
“這藥我瞧過,就是補身子的,難道這藥會讓孩子身體狀況變差?”劉大夫站在一旁,一臉好奇地問道。
“不會,吃與不吃沒什麼區別。”安滿月懷疑這孩子很有可能是現代說的小兒爆發型腦炎,只不過這裡沒有醫療器械不好確診,便抬頭看向趙勇爹孃,認真地說道,“我只有七成的把握,你們若是擔心,可以讓別人幫忙看。”
趙勇爹孃真是要哭了,劉家醫館是府城最好的醫館,劉大夫對自個兒子病症都束手無策,他們還能去哪裡找醫術更好的大夫?
“大夫,該怎麼治就怎麼治,不管結果怎麼樣,我們都認了!”趙勇爹一臉嚴肅地說道,眼圈通紅,他還能有什麼辦法,昨個請過三四個大夫,那些人都讓他們準備收屍。
換句話說,安滿月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得到病人家屬的同意,安滿月這才取出銀針,就按照爆發型腦炎來施針。
趙勇爹孃站在一旁緊張地心都提到嗓子眼,一個個兩眼含淚,生怕下一刻孩子堅持不下來。
寧澤禮則是被安滿月施針的手法給愣住了,行雲流水毫不拖泥帶水的施針手法讓他激動地難以言語,他曾聽村裡的郎中說,只有練過十來年行針的人才會動作熟稔。
等到安滿月將針取出後,趙勇這才醒來,滿身是汗,趴在床邊又開始吐了。
趙勇爹抬眼看向安滿月,心中擔憂地緊,問道:“大夫,我兒子他……”
安滿月摸了趙勇的額頭,說道:“沒那麼燒了。”
燒退了?
劉大夫激動地湊上前摸了趙勇的額頭,偏頭對著一旁正在記錄安滿月行針的王大夫說道:“老王,你快來摸摸,降溫了!”
王大夫忙地放下毛筆,快步到床邊,上前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又把了脈,驚歎道:“果然,丫頭這幾針下去,這孩子病好多了。”
王大夫收回手,小跑到桌邊,拿起毛筆嘟囔道:“我得記下來,說不定以後能救成千上萬的人。”
屋內又響起劉大夫誇讚安滿月的聲音,常青已經聽得耳朵起繭子了,打從安大夫來到醫館後,劉大夫嘴裡除了罵其他人的話就只剩下誇安大夫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