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探頭一看,只見關城之北的秦嶺山路,只有一丈多寬,而且崎嶇不平,蜿蜒起伏,兩邊都是陡峭的石壁和懸崖,想拓寬都難。如果行軍,只能是長蛇陣。
而關城之下,區域狹窄,不過五十餘丈方圓,最多擺得下幾千兵馬,都沒有迂迴騰挪的空間。敵軍就是十萬大軍,也只能望關興嘆。
要攻破武關,就只有採取車輪戰術,慢慢和守軍耗。
“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呀!”王珏笑道,“北方元軍以騎兵為主,就更難打下此關了。”
岑元忠道:“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只要劍門和武關在我唐之手,元軍騎兵就只有一個法子南下。”
李益和王珏都點頭稱是。兩人都知道元軍騎兵最後一個南下的法子,那就是繞道吐蕃,從吐蕃到川西。
這個辦法可行,但是繞的太遠,花費的時日太久了。
難道不能直接翻越秦嶺南下麼?
不能。
秦嶺東西連綿兩千多里,西起崑崙,東到大別山,南北數百里,騎兵根本無法逾越。
在唐軍封江封海,佔領劍門和武關的情況下,北方元軍主力南下最靠譜的路線就是繞道吐蕃了。滅宋時,就有元軍從吐蕃南下,繞道大理。
當然,這個通道唐軍無法掐斷,好在對元軍來說也非常麻煩。
李益意氣風發的說道:“千里秦嶺,將為我唐所用,足擋百萬大軍!如今君上即將光復江浙,大事可期,只要我等守住劍門,將來就是大功一件!”
眾人聞言,都是人人振奮。
“傳令,先召集社員,開社員會議,告訴將士們該當如何……”李益說道。
旅帥王珏也傳令道:“開完社員會議,所有武士集合!”
唐軍秘密偷襲劍門關的訊息,離此最近的元廷廣元路總管府,此時卻仍然一無所知。
直到三天後,廣元路總管府達魯花赤虺力赤,以及總管宋族興帖木兒,才驚聞劍門之變。
“白蓮教紅巾賊竟然佔了劍門!”宋族興大驚失色,“鎮守官人,該當如何啊!”
髡頭辮髮的宋族興帖木兒,剃的錚亮的頭頂滿是油汗。他本是漢官,就算剃了發,改了蒙名,卻也逃不過背鍋的命運。
果然,虺力赤怒了,粗野的蒙語就像無情的刀劍:“總管官人,你是一頭昏聵愚昧的狍子麼!賊人偷了劍門,你這個總管竟然不知情!你是幹什麼吃的!你自己向平章官人,向朝廷請罪吧!”
虺力赤是達魯花赤,鎮守官人,大事全是他做主,兵權當然也在他手裡。可是劍門關被奪,他竟然一股腦把責任甩鍋給宋族興帖木兒。
就是這麼霸道。誰教他虺力赤是蒙古國族呢?
“這…鎮守官人…”宋族興帖木兒欲哭無淚,六神無主,可卻根本不敢反駁虺力赤。
等到成都的四川平章阿爾泰鐵山接到廣元路的彙報,卻並沒太當一回事兒,甚至沒怎麼發怒。
哼,賊軍以為佔了劍門關,封住大元鐵騎南下的通道,大元就拿他們沒辦法了麼?
真是異想開天。
都不需北方鐵騎出手,光是南方的大元官軍,就能滅了紅巾賊,北方大軍就算不能南下,結果也改變不了。
無非是多花一兩個月功夫罷了,值當什麼?
這不光是阿爾泰鐵山的自信,也是整個大元官場的自信。
不過,阿爾泰鐵山能坐上四川平章的高位,當然不是傻子。劍門關被賊軍偷襲,他馬上就想到了另個一個重要的關隘:武關。
阿爾泰鐵山一邊向大都奏報,一邊派快馬去湖廣襄陽,提醒湖廣堤防紅巾賊偷襲武關。
然而,太遲了。
阿爾山鐵山的提醒還沒送到湖廣,武關就再次被“紅巾賊”偷襲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