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
特別明顯。
可正是因為明顯,他才會不甘心,為什麼就他一個人沉淪了。
“所以……”
他哽咽著,“我只是一個工具,你復仇的工具。”
“只要能報復到我爸,你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來引誘我,包括身體對嗎?”
鹿妗也的心狠狠揪疼了一下。
她在腦海裡認真梭巡著過往的記憶,和他第一次時,她是怎麼想來著?
如果只是單純要報復,她好像不必做到那個程度。
她強行掩去眼底的波動,嘴裡說著譏諷的話,“都過去一年了,還問這個有意思嗎?藺大律師,你不會還放不下過往吧?”
“是放不下,我能怎麼辦?”
他壓抑的低音在這寂靜的深夜裡顯得尤為突兀,“你以為你真的報復到我爸了嗎?你錯了,他根本不會因為我痛苦而痛苦,他不在乎我,從小到大他就沒真正關心我,你只是成功的報復到我了,父債子償,也可以……也可以。”
最後一句,他輕輕的落下,淚水卻無論如何都止不住。
“如果這樣能讓你心裡舒服點,能不再被仇恨籠罩住,我接受……接受你所有的傷害。”
鹿妗也又說不出話了。
她忽然想起一年前,他說過的那句:“我以為我撿到了一束光,想帶著她看遍山海,她會成為我值得被愛的證據。如今,她像一把火一樣,要把我毀掉。”
結合他剛剛的話,她眼眶也紅了。
指甲陷入掌心裡,骨子裡的那股倔強和埋藏在心裡的那股失去雙親的疼痛,讓她忍住了回抱他的想法。
“你走吧,我們別再見了。”
她說得很輕,“對不起。”
她希望一年前在靜樂寺許下的心願可以實現。
看著她抽出手轉身離開,藺盡以只覺得周遭的空氣都同樣被抽離乾淨了。
直到車子引擎響起,他苦笑著,頹廢的靠在了身後的電線杆上,任由無助和絕望啃噬著自己。
“砰!”
忽地,一道劇烈的撞車聲轟然了夜色。
藺盡以一怔,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帶著酒都清醒了幾分。
他加快步伐,循著聲音走過去。
就見一輛白色的車子側翻在地,冒著濃煙。
而車裡的人正在往外爬。
是鹿妗也。
他瞳孔一縮,壓根看不到其他東西,也管不了那麼多,本能的邁出步伐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