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見霖卻沒有說什麼,亦或者說,喬霈嶼的手段,從內心出發,他是認可的。
他和喬霈嶼做了三十年的兄弟,自然是瞭解他的。
喬霈嶼從來不像他表面那般溫沉和煦,如沐春風,相比狠,其實他這種表面狠辣冷漠的人,遠遠沒有喬霈嶼這種城府極深的人更顯陰私。
如果不是他身體拖累,喬氏壓根就輪不到他來接管,他更想待在部隊,不想經歷和麵對商場上這麼多爾虞我詐。
很快,到了二審當日。
相比半個月前,周子牧的身體好像恢復得還不錯,但依舊是坐著輪椅,面色慘白。
就連周家父母氣色都不怎麼好,身後旁聽席也沒有親朋好友了,連殷婷都沒出現。
這次的庭審,藺盡以比上回更加犀利冷漠,“如果真照你所言,周子牧是在樓下等蘇藜,又是蘇藜親自邀請他上樓的,那麼我請問,兩個沒有複合的人,有可能會絲毫沒有警惕之心在對方面前脫衣服嗎?”
“蘇藜回到家中,並不知道周子牧躲在暗處,只想卸下一天的疲憊去洗個熱水澡,脫了外套和毛衣後,周子牧才撲上來的,才會發生蘇藜正當防衛的那一幕。”
“那房子的隔音並不怎麼好,一層共有四戶,周子牧說當天他和蘇藜在家裡發生了劇烈的爭吵,那麼我請問,為何鄰居都沒有聽到?只隱約聽到了隔壁呼救的聲音,有一個鄰居才報了警。”
“周子牧在失去作案能力後,蘇藜才慌忙把毛衣穿上,叫了救護車,又報警自首。”
“審判長,我請求喚我方證人上庭發言。”
和藺盡以預料的異樣,聽了他這番推斷,對方律師臉色一白,在鄰居證人說話時,他也在想措辭。
然後開始編起故事了。
藺盡以倒也不慌不忙,靜靜聽他說完這個故事,隨後輕輕一笑,“王律師,這是周子牧告訴你的?還是你現場編的?怎麼聽著像是你在現場親眼目睹似的?”
王律師急了,還請求法官對藺盡以給予警告,但被駁回了,法官說藺盡以是正常反駁。
中間休庭過一次,歇了15分鐘,再次開庭花費了也不到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法槌落下,全體起立聽判。
蘇藜最終被判定正當防衛,無罪釋放了,也沒有讓蘇藜賠付醫藥費什麼的。
周子牧瞬間就像洩了氣的皮球,還沒緩過那口氣,就被藺盡以當庭起訴他強j未遂的案子,法庭受理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需要律師移交資料上去。
王律師在藺盡以這裡栽了個跟頭,說什麼後面都不打算幫周子牧打官司,讓他們另請高人。
在手銬解開的那一刻,蘇藜到底還是紅了眼眶。
歷時兩個多月,她的雙手終於得到了解放,再也不用從那個狹小的窗戶去看外面的天地了。
“藺律師,謝謝你,如果沒有你,這個案子……不會那麼快解決。”
“我只是盡我分內之事罷了,不需言謝。”藺盡以淡淡說,“後續起訴周子牧的事情,你也不必擔心,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個案子估摸著也要等到年後才會開庭,你可以先回S市過年,休息養養精神。”
“如果後面開庭,你想來就來,不想來也沒關係,這個案子也不一定要當事人出面。”
蘇藜點頭,“好,那我們後續微信和電話聯絡。”
藺盡以點點頭,和她一塊走出法庭。
一出去了,虞清瑗就上前抱住了她,手輕輕拍著她的背,“過去了,都過去了,阿藜,跟爸媽回家好不好?”
蘇藜紅著眼眶,輕輕點頭,“嗯。”
“姐,你看你穿的都是什麼啊,快點的,和我回去,我給你買了好多套衣服呢,你看喜不喜歡。”
蘇藜剛和喬霈嶼對上視線,就被喬惜雅拽著立卡了。
京郡這幾日的氣溫逐漸上升,天氣晴朗,風和日麗的,雪也在慢慢融化。
回到酒店蘇藜並沒有開房,而是和喬惜雅住一間。
原先租住的公寓她其實是不太願意回去的,但好些貴重物品還是得回去拿一趟的,而且也得和房東說一聲。
房東是個老爺子,人挺不錯的,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總不能直接一走了之。
她和虞清瑗說了這事,虞清瑗怕她回去觸景生情,就說她和喬惜雅走一趟就好。
而喬逸興來京郡這麼久了,還沒正式去霍家拜訪,上午九點多,就先提著東西去了霍家拜訪霍硯遲父母和霍老太太。
“叮——”
門鈴響起,蘇藜起身去開門,發現外面站著男人微微一愣,唇瓣囁喏著,喊了句‘大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