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詭事錄》上有詳細的作法教程,但我只會了一招半式,照本宣科做起來,竟忘了下一步該怎麼辦,只能硬著頭皮翻書解決,看得劉掌櫃和黑悶驢大眼瞪小眼。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超度陰靈的法事方才結束,而我因為勞心過度,累得渾身冒虛汗,好像剛在賓館和姑娘談完人生。
此時,桌上的貢品已經乾癟,香爐的長香也已燃盡,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因為陰靈享用了的貢品,放下了心中的執念。
為了讓陰靈更好的安息,我們幾人重修了墳塋,並按照墓誌銘,重新給她立了墓碑,一切忙好後,我們幾人在墓前鞠躬致意。
回城之前,我叮囑黑悶驢等人,說:“以後要經常來弔唁,人世間的一切都是相互的,我們心中有神明,神明才不會找我們的麻煩。”
當天,我回到了古玩店,回想起這幾天經歷的一切,心頭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一邊感嘆女子的痴情,一邊又慶幸自己福大命大,畢竟是憑藉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搞定了一切。
夜幕降臨之時,馮慧約我吃飯,我們聊了很多,唯獨沒說蝴蝶簪的事情,我試探過她的口風,發現她對之前發生的事一概不知,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當晚,我本以為能和馮慧同床共枕做些深入交流,不料買完單後,丟給我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約渣姐渣妹去蹦迪了。
我望著馮慧扭扭捏捏遠去的背影,不禁樂出了聲,我知道昔日裡那個鬼靈精怪的姑娘又回來了。
當晚,我夢到一位穿紅衣的女子,依偎在一位粗狂的漢子肩頭衝我傻笑,我正欲上前看個仔細,結果一團煙霧升起,二人瞬間消失。
劉掌櫃為了答謝我,不僅償還了我墊付的醫藥費,還贈送給我一堆紫檀嵌白玉的太師椅,我沒有推遲,直接收下了。
我本以為自己驅邪鬼貨的事不會被太多人知曉,沒成想劉掌櫃只是參加了幾場飯局,整個古玩圈的人都知道了。
有人大搖大擺來我店裡轉手鬼貨,被我婉言謝絕,蝴蝶簪的事情足以讓我銘記半生,所以鬼貨能不收,堅決不收。
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在古玩圈販賣葫蘆的葫蘆張,得知我能驅邪,找到我說最近渾身發青,我說不過他,耐著性子一看,原來是他剛買的保暖內衣褪色染到了身上。
總之,五花八門的各路雜人,都來到我店裡看熱鬧,好像我成為了珍貴動物。
時間一久,我難免煩悶,於是躲在某茶館聽相聲,或是爬山遛狗。
其實,我是白天清閒,晚上的時間都用來研究《詭事錄》了,我在冥冥之中感覺它散發著一種神奇的魅力,時刻吸引著我想去揣摩。
一晃小半個月過去了,我對《詭事錄》裡驅邪降魔、奇門遁甲等知識的瞭解更加透徹,甚至我都覺得自己改行去做風水先生了。
某天中午,我剛喝了半斤牛欄山,半躺在黃花梨的藤面羅漢床上打盹,只聽到一陣急匆匆的拍門聲傳來,我沒有理會,院門根本沒鎖。
吱呀~
院門開了,我睡意消減了一半。
接著聽到咚咚地腳步聲,由遠及近,直至來到我的跟前。
“斌哥,出大事了,你可得救救我啊。”亮子噗通一聲跪到我面前哭訴起來。
我迅速起身,一把將亮子攙起,問道:“這是幹嘛呀?出什麼事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趕緊起來。”
“你還記得之前來你店裡買紫檀掛屏的趙老闆嗎?”亮子的聲音有些發顫,必然是受了刺激。
我疑惑道:“記得啊,還買走我一把粉彩壺呢,怎麼了?他是覺得貨不對?”
亮子搖頭,說:“怎麼會,那是正兒八經的開門老貨,他因為別的事情。”
我問:“什麼事?”
亮子解釋道:“前幾天,我給他牽線了一件清中期紅木西番蓮紋的官帽鏡,本來他聽高興的,也給了我不少好處費,結果誰曾想,第二天,給我打來電話說親閨女失蹤了,就是上次坐在車上的美女,那是他閨女。”
我問:“嘿,他閨女失蹤,跟你有什麼關係呀,你小子不是看著人家閨女漂亮起了歹心,如果真是這樣,我可幫不上你,咱們醜話說在前面,我雖然做的是古董生意,但有些事……”
亮子瞪大眼睛,強調道:“趙老闆說她女兒被困在了鏡子裡,每天晚上都能聽到從鏡子裡傳來的哭聲,但是看不到人影。趙老闆以為是我搞鬼,放出話來要是找不回女兒,就直接弄死我,他以前是道上的人,他真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