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眼角噙著笑意:“媽,他是我重要的人,我不會再因為任何人第二次丟下他。”
還有一件事:“您已經丟過我一次了,第二次,我也能抗過去。”
她用的抗字,因為從八歲之後的日子,真的都是抗過去的。
她說完,轉身離開。
身後,聶青僵在原地,臉上有歉意,有無力,書鳶走的很決然,就像八歲那年聶青留給她的背影一樣。
明明伸手可觸,回頭思索,終是失了資格。
這會兒,病房同樣不如意。
雲陌開門出去的時候,被攔了下來。
雲乾震第一句話同樣利索,直達目的,聲音渾厚更帶著不容拒絕:“如果想那丫頭平安無事,就跟她斷了。”
他是從刀槍劍影裡走出來的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煩事。
雲陌站在對面,眉尾籠罩了一層昏影:“讓我娶她回家,我以後全都聽您的。”
這段人生他可以不要,但這個人他必須要。
“你因為一個女人一再違抗命令,放任你娶她回家才是真的毀了你,儘快跟她斷了,你的婚事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雲乾震怒紅了眼,抬手整了整帽簷。
“那種家庭養出的孩子,將來在你身後,非但幫不了你,還會拖你後腿。”
“您想要那些,就算不靠別人,我也可以做到。”雲陌一直都是傲骨凜凜的人,只有面對書鳶的事情,會把姿態放低:“爸,我求您了,就這一件事由著我來。”
雲乾震不置一詞,表情鎮靜。
“爸,從小到大,我沒求過您任何事,就這一件事,我求您不要干涉。”
雲乾震是軍人,他知道想要一個人在事業上強大最要的是什麼。
顯然雲陌已經碰了禁忌,他讓一個女人成了他的軟肋,這是最不應該的事。
一個男人若是有個軟肋,便如同廢人一個。
他不會允許的。
雲乾震冷笑:“不要干涉?”他一字一句似警告:“我不會允許雲家的後代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他不會允許,之後,他會用自己的手段把路上的阻礙清理乾淨。
雲陌手垂在身側,不自覺地用了死力,聲音沒有溫度:“那我可能要忤逆您了。”
“混賬——”
“您可以掌控我以後的人生,前提條件。”雲陌把他的話截了,佔了主導權:“我娶回家的妻子必須是書鳶。”
雲乾震怒目而視:“那就看看。”他似譏諷:“你能不能在我手上護住她。”
知道低聲下氣的哀求也不會有結果,雲陌挺直脊背,眼神裡全是黑暗,像神明披上地獄惡魔的外衣,化神為魔,守一人安定。
雲陌抬眸,眼裡藏了刀尖,目光不避不閃:“那就看看,你能不能動的起她。”
他是佔了下風,但字字咄人,他想護的人還沒脫離危險,他就不能先退縮。
聞言,一直站的筆直的中年男人,面上出了一絲狼狽,那一年,他的母親就是這種表情,站在萬人嘲諷裡,護過他自己一次。
連同神態都如出一轍。
雲乾震下意識退後了一步,只一秒,就掩蓋住了慌亂:我再怎麼說,我也是你老子,你覺得你能玩的過我?”
雲陌握成了拳,手心被指尖嵌進去,一手猩紅,他偽裝的冷靜:“我不是在玩,我是在護。”
他玩不起,其實也很害怕。
狼對老虎,總要試試才知道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