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甜甜的,一如那年,她年幼時在學校裡受了委屈,一貫溫潤的聶青摟著她,奔赴到學校為她討回公道。
犀利的話語懟的對方家長無話可說。
那時她要的哪裡是公道,不過是一個偏愛而已。
只不過那時候,聶青是她一個人的媽媽,也毫無保留的給了她獨寵。
殊不知,這句話在不知情的人眼裡聽出了顯擺的意思。
“沒有困難,那你……”聶青停住了話,慌里慌張的對著身後喊:“媽,不要——”
書鳶神色出奇的認真,視線全放在聶青佈滿世俗滄桑的臉上。
“砰!”
聲音很響。
書鳶脊背一抽,重力使她往前趨烈了一小步,她回了頭。
臉上的喜一下撲滅的的乾乾淨淨,眼裡飽含了疑惑。
隔著厚重的外套,背上那一道火辣辣的疼,從後背貫穿到胸口處,疼的書鳶牙打顫。
林淑手裡柺棍又抬了起來:“沒有困難,你去做那些丟人現眼的事。”
那一棍砸的書鳶頭昏腦漲,思緒還未理清,緊接著下來的棍子,她只是看著,眼睛都沒眨一下。
她不懂,林淑為什麼打她,也不知道林淑說的丟人現眼的事是指什麼。
但是她知道,她們的火氣起源於她。
她不反抗就行。
林淑下了狠勁,像是要把以往積攢的怒氣都發洩出來,只是沒能如願。
柺杖落下那瞬間,站在邱陽身後,倚在牆上的柯藍,收了手機及時跑過來將柺杖截在了手掌心裡。
掌心火辣辣。
“林奶奶,你還真是冷血心腸。”掌心估計是腫了,她拋開所謂的尊老:“你這一棍子下去,是想要她命嗎?”
柺棍被柯藍拽著,林淑扯了兩下沒扯下來,苦著臉:“你給我起開,我還教訓不得她了。”
柯藍冷笑,甩開柺杖,林淑往後倒,邱陽及時扶了上來:“怎會教訓不得,總要給個理由吧!”
“是誰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動手打人,您又是以什麼身份呢?”
她字字咄咄逼人。
柯藍記得清楚,那年聶青與書志祥離婚,林淑鉚足了勁四處攀關係,掙財產,唯一不掙的就是書鳶。
書志祥樂得其享,只要了書鳶,家產一擁全給了林淑。
四年前,邱源的死,也是林淑,花了大價錢請律師,硬是把無辜的書鳶關在牢房半個多月。
書鳶可擔當不起,明知事實真相,還能不顧情面想親手送她進牢房的家人。
林淑蠻橫起來:“我是她外婆,教訓她不需要理由,就算有,那也是她做錯了事。”
柯藍輕嗤,仿若聽到天大笑話一般:“外婆?您配嗎?”
“小藍,她是長輩。”聶青接話,加重了語氣,自是偏向於林淑。
柯藍對她這一家人沒一個看的上的,狠蹙眉梢:“長輩又——”
書鳶暈暈乎乎的,腦袋很重,背上似疼非疼,她握住她手腕,半撐著身子搖了搖頭。
柯藍一雙眼睛裡氤氳滿了無奈,她知道,這丫頭心裡不管多苦,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就是偏向那些不像家人的家人。
也或許是賠罪。
哪怕法律判她無罪。
但她給自己判了死刑。
從一而始,過不去那道坎的都是她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