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年一下就沉默了。
她想起沈家反對她的藉口,就是門不當戶不對,根本配不上。
章月忽然問道:“沈總打算什麼時候復婚?”
何盼盼忍不住插嘴:“根本就沒分開過啊。”
沈鬱廷點頭,章月不明白,蘇年年卻是清楚得很,他壓根就沒有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所以也不存在離婚復婚的說法。
只是這一點從來沒有向外公開過,不知情的人有很多。
“我打算重新辦一次婚禮,到時候章小姐也可以來參加。”沈鬱廷把烤好的肉串遞給蘇年年,目光灼灼,似有火花。
他們結婚那會兒,他還對她存有報復的心思,壓根沒想著要好好舉辦一場婚禮,胖她一個人面對媒體跟眾親戚的刁難。
蘇年年卻是覺得有點不太現實,不說別的要辦婚禮的話,他們沈家那一大幫子親戚應該都會跳出來阻攔吧,尤其是沈老爺子。
章月其實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她之前看蘇年年不順眼,也不過是因為陳北琪是她閨蜜的關係。這會兒她也看清了,這裡面壓根就沒有陳北琪什麼事,是她自己想要的太多了。
何盼盼卻是很想參加婚禮,她咬了一口烤得很脆的藕片,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蘇年年:“年年姐,我可以來給你當伴娘嗎?”
蘇年年笑了,這丫頭想的比她還多,這一切都還沒有確定呢。
老實講,重辦婚禮什麼的,蘇年年還真的沒想過。
現在的一切對她來說,就已經很好,她無法否認,她現在對沈鬱廷存在很大的依賴性,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軟弱,就像沒骨頭的人一樣。
突然間,她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溫熱的氣息也撲上頸部的肌膚,蘇年年受不了他這樣的突然襲擊,身子也跟著一僵,想要掙脫。
沈鬱廷的吻落在她的發頂,聲音有些低啞:“這麼晚,不睡覺,在想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睡著……”沈鬱廷將她抱得更緊了一點,像是要咬她的耳朵,蘇年年有些發癢,使勁用手推他,而他紋絲不動。
沈鬱廷將她的身子扭轉過來,兩個人面對面,他盯著她的眼睛,聲音裡帶著幾分魔力:“你的呼吸聲不一樣。”
……那還真是神奇。
蘇年年愣了愣,他的手輕輕撫摸她的後背,他知道,即便是現在,她也缺乏安全感,想想也是,在當初那樣的環境下,誰能給予她安全感呢。
忽然想到一件事,蘇年年有些擔憂地說:“你這麼不給陳小姐面子,就不怕她報復?”
陳市長如果想要報復他,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能不知不覺中,麻煩就已經來了。就像現在表面看起來很平靜,但她的三叔依然在背地裡使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之所以不敢明目張膽,還是因為他懼怕沈家的勢力。
“你不用擔心,這些事情我都會讓人處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注意安全,我不可能隨時隨地都護到你,知道嗎?”
蘇年年怔怔地看著他,鼻子忽然一酸,有種想要流淚的感覺。
她一下子將頭埋進他的懷裡,就像一隻需要關愛的小動物,不停地在他的胸口蹭啊蹭,這個行為是有點幼稚,但卻大大地取悅了某人。
就在兩人膩歪的時候,沈家的一個遠房親戚突然冒了出來,還在老爺子耳朵跟前不停的忽悠:“因為我看蘇家那個小姐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八成就是為了我們沈家的錢財來的。”
“何以見得?”老爺子連眼皮子都沒抬,一邊發問一邊落下一子。
這親戚在一堆喜歡斤斤計較的人裡面待慣了,所以看誰都會帶著懷疑的目的,她眨了眨眼睛,笑著說:“您仔細想啊,她要是對我們沈家的錢財沒有半點想法,也不會吃什麼,回頭草。她這是在為自己做長遠打算,如果沒有沈家的扶持,她能夠有今天的位置?連他們蘇家都跟著沾光,不是嗎?”
老爺子下棋的動作停留了一下,他笑了一聲,緩緩說道:“雖然我不怎麼喜歡這個丫頭,也不喜歡他那些過往的事情,但總的來說,她應該沒你想的那麼糟糕。我孫子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要不然你到他面前去,把這些話講給他聽?”
親戚聽了不禁皺眉頭,他要是有膽子敢到沈鬱廷面前去講,也不會他老爺子跟前告狀。
額頭滴下一滴冷汗,這位一副多愁善感模樣的親戚低低嘆了口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真的是為了他好啊,我天天在家裡看新聞,新聞上面說,很多女人都是為了錢才倒貼男人的,要不然蘇家那丫頭,怎麼可能從國外歸來,大家都不是傻子。”
然而,這已經不是頭一個到老爺子跟前亂講話的人。
老爺子只是沉默,他要是能管得住他那個任性妄為的孫子,也不至於屢次三番地被他氣到快要進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