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年抬頭看他,卻只能看到下巴,沒辦法,他將她抱得太緊了。
還沒回到家,老爺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怒氣衝衝地道:“你小子剛剛乾了什麼,怎麼那個專案又開始啟動了,我早就告訴過你,那裡面有很多漏洞,暫時還不能動。”
顧子萱聽到老爺子的聲音,心裡更加不安,然而沈鬱廷越來越過分,竟然扮起無辜來:“爺爺,大哥說這個專案沒問題的,上回聚餐的時候,你也聽到了,怎麼這個時候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難道我不是您的孫子嗎?”
“講的什麼混賬話!”老爺子氣的吹鬍子瞪眼睛。
他這兩個孫子表面上很聽話,骨子裡都叛逆到了極點,個個都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好像他年紀大了,說話不管用了似的。他捂著胸口喘了會兒,咬著牙說道:“如果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爺爺的話,立刻給我停下來,不然,我就撤了你的職。”
“那正好,我可以回家陪老婆了。”沈鬱廷說得無比自然,一點兒也不臉紅。
蘇年年卻是臉色緋紅,她感覺自己突然間成了禍國殃民的妖精,可某人臉上卻是沒什麼表情。
老爺子氣呼呼地結束通話電話,心裡很無奈。
沈鬱廷穽聽聞訊息後,嘴角卻是浮起了一抹笑。就好比姜太公釣魚,他等的魚終於上鉤了。這一次,他一定會讓沈鬱廷付出慘痛的代價,讓他明白,跟他爭,會有什麼的後果。
至於蘇年年那個小丫頭,他嘴角的笑正一點點消失,她好像忘了他們之間的交易了。此刻,他的眼睛眯了起來。這個時候活得這麼隨心所欲,以後可是要吃苦頭的。
他的踝關節突然疼起來,就像是在抽筋,一陣一陣地疼,這痛意讓他的腦子也愈發的清醒。
人只要活著,就能夠成為贏家,至於那些失敗者,就該通通下地獄。
秘書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忙找其他話題:“先生,這兩天都是陰雨天,你的關節炎恐怕又得犯了,不如我們去莊園那邊養一陣子吧,那裡空氣環境都還不錯。”
“也好。”沈鬱廷沒有像往常一樣發脾氣,但是身上的寒氣,卻是愈發逼人。
眼看蘇氏集團就要垮了,那個小丫頭該怎麼報答他呢,雖然說這其中也有沈鬱廷穽的功勞了,但他也出了不少力,好幾個老總還以為蘇家是犯了大罪,所以才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外面又下起了雨。
A市就是這一點不好,一到冬季的時候,總是下雨,出太陽的時候很少。
如果沒必要,人們都不願意出門,就連上班,也是硬著頭皮去的。蘇年年也在這類人之中,她以前做事積極性都很高,效率也很好。
但一到冬天,她的所有能量似乎也跟隨著熱度一起消失了。她無比渴望,人能夠像青蛙一樣,什麼都不用幹了,就舒舒服服待在被窩裡,該多好。
沈鬱廷已經從外面跑完步回來,都洗漱完了,那個小丫頭還沒醒,跟只鴕鳥似的,整個人都藏在被子裡,時不時地扭動一下。
他剛一掀開被子,蘇小姐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嘟嘟囔囔地抱怨,只是聲音太小,也沒聽清她說什麼。感覺溫度正在漸漸消散,她立刻朝他這邊挪,兩隻手毫不猶豫地抱住他的腰,還把小臉貼在他身上,輕輕蹭了蹭。
沈鬱廷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攬進懷裡,也不知道她在國外那兩年是怎麼過來的,聽說,還經常性地搬家。
“聽話,起來,我們得去上班了。”他拍了拍她的腦袋,語氣寵溺。
換做他們剛結婚那會兒,他肯定會好好把她訓一頓。可到了現在,他的心已經軟成一片,只覺得這一刻的她,可愛得不像話。
要是讓他那幫死黨知道,肯定得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一個面冷腹黑的男人,居然成了妻奴,這難道不是天大的轉變麼。
等到蘇年年急匆匆趕到設計部時,已經遲到了整整一個小時,她有些尷尬地朝看過來的眾人笑了笑:“我今天遲到了,大家得把我當做反面教材啊。”
說著,她還打了個哈欠。
這下,眾人看她的目光就變得更加意味深長了,不過他們也不敢多說,到時候得罪了她,不就等於把沈總給得罪了麼。她既然能爬上那個位置,說明她也有幾分能耐,至於用的是什麼手段,那還重要嗎?
中午休息時,沈母打電話約蘇年年一起吃飯。
蘇年年看著窗外仍在下的小雨,眼神出現一絲空洞,她也不管對方看得見還是看不見,搖了搖頭,淡聲說:“如果是勸我知難而退,那我就沒必要去了。”
沈母的手指一下子握緊,這個丫頭還真是什麼都敢講,也不怕閃了舌頭。
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座的太太可都聽清了,她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紛紛給沈母敲警鐘。
王太太喝了一口咖啡,打出一張牌,嘖嘖兩聲,幽幽說道:“你這個兒媳婦真是不簡單呀,這還沒怎麼樣呢,就敢給婆婆臉色看,要是以後住在一起了,那還了得,那不是得把你們沈家的天都給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