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讓她去警局丟人現眼,她什麼都答應。
但與此同時,她心裡的怨恨又增加了幾分,如果不是蘇年年的出現,憑藉爺爺的支援,她早就跟沈鬱廷結婚了,也不會像今天這麼被動。
陳市長頭疼地看著自己女兒,沉默許久,才道:“就在這裡給我跪半個小時,好好反省。”
聽到這話,陳北琪頓時鬆了一口氣,知道父親不會不管她,只是這件事以後,她想要下手就更難了,自然而然的,離沈鬱廷也就更遠了。
儘管歹徒已經指出幕後兇手,但對方連面都沒有露,只派了一個律師過來,這讓沈鬱廷大為惱火,一張臉就像是凝結成了冰,散發著沉沉寒氣。
蘇年年這會兒正在犯困,她本來就沒怎麼休息好,再經過這麼一折騰,兩隻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頭一點一點的。就像是熟透了的麥穗,沉甸甸的,直往下垂。
沈鬱廷有些無奈,乾脆將她的頭攬到自己肩膀上。
蘇年年迷迷糊糊的,就像是玩累的小孩子,在尋找可以自己安心的地方,她直接鑽進了沈鬱廷的懷裡,鼻子聞了聞,是熟悉的味道,這才滿意地抱住他的腰。
看到這一幕,幾個警員嘴角都帶著笑。
“等下再籤個字就可以回去了。”一位女警員輕聲說。
受了驚嚇,還要走程式,是挺累的。
沈鬱廷看了看懷裡的人,低聲對張恆說:“你去通知劉律師,說我們準備起訴。”
張恆連連點頭,現在有不少人為了目的不擇不罷休,從來不考慮後果,既然如此,那就得讓他們多吃點苦頭,好讓他們多長長記性。
尤其是陳北琪,身為市長千金,不但沒注意分寸,反而做出這種有失身份的齷齪事來。
張恆處理事情,一向都很果決,沒過多久,陳北琪就收到了一封律師函。
“那是什麼?”
陳北琪一聽見父親的聲音,立刻將律師函藏在身後,聲音也有些結巴:“沒,沒什麼,就是普普通通的廣告宣傳單而已。”
陳市長掃了一眼她,臉色變得極差:“如果你還想把這件事解決好的話,就不該隱瞞我任何事。”
這會兒,他已經換了家居服,堅硬的臉上滿滿都是不悅。
陳北琪幾乎快要哭出來,她覺得此刻的父親很陌生,可她一想到自己要跟蘇年年對簿公堂,心裡就更加沒底,她咬了咬唇,最終將律師函遞了過去。
“看來,沈家小子是真給氣著了,”陳市長手裡捏著那張薄紙,神色複雜,他掃了一眼自己女兒,心裡更加惱火,”你是不是覺得我的事情不夠多,一天到晚都在外面給我惹麻煩!”
陳北琪本來心裡就不安,再聽到父親這句話,只覺得更加煩躁。
這會兒她也沒想那麼多,只說:“我只是覺得,蘇年年那丫頭根本配不上他,所以就想找個人教訓教訓,好叫她知難而退,沒想到……”
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
不但人被抓了,還要被告,她一想就牙疼。
看著失魂落魄的女兒,陳市長冷哼一聲:“配不上,你倒是配得上,可是人家正眼也不肯瞧你。罷了,這件事情過去以後,你不許再跟他來往,也不許你跟蘇家那丫頭接觸。”
陳美琪難受極了,就像落葉落地一樣,頹廢在地上。
她暗暗咬緊牙關,等這次風波過去,她會另外找機會收拾她。
夜色已深。
蘇年年睡得很香,本來沒什麼血色的小臉這會兒變得紅撲撲的,又卷又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沈鬱廷伸手摸了摸她的長髮,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寒冬季節,就連偶爾颳起的風都是冷的。
恰好窗戶沒關嚴,蘇年年擱在被子上的手感受到了那股涼意,嘴頓時撅了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直哼哼。
沈鬱廷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起身將窗戶關上,又把空調開啟。
做完這一切,他到陽臺上抽了根菸。
蘇年年本來睡得舒舒服服,但熟悉的味道突然消失,她又鬧騰起來,翻來覆去,被子被踢掉不說,還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跟沈鬱廷坐同一輛車上,外頭正在下大雨。不知怎的,兩個人又因為照片的事情爭執起來,而且越吵越厲害,有種誓不罷休的味道。
蘇年年終於忍不住告訴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沈雨霏不是她害死的,只不過是屈服於沈鬱廷穽,被迫承認罷了,如今父親死了,她是孤苦伶仃一個,再沒什麼好顧及的,所以她不怕。
然而沈鬱廷卻是不肯信:“不是你,那還有誰,當初承認得那麼爽快,我還有點佩服你,起碼不撒謊,現在又不認了?還是說,在你眼裡,我沈鬱廷就是那麼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