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裝斯文,他今天戴了一副眼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哪所大學的教授。
“弟妹著什麼急,再怎麼樣我們也是一家人,對不對,這還沒開始敘舊呢,你就要跟我見外了。本來我是打算把鬱廷也叫過來,但仔細想了想,你肯定不喜歡,所以也沒敢自作主張。”
他講話的語氣倒是挺謙卑。
蘇年年怔住,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提醒沈鬱廷穽道:“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跟沈先生你說清楚,我已經不是你們沈家人了,所以麻煩你不要這樣叫我。而且,我跟他已經離婚了。”
弟妹這個稱呼,當真是叫得她心裡發慌,好似有螞蟻在啃咬她的心。
沈鬱廷穽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說:“原來他一直都沒告訴你。”
“告訴什麼?”蘇年年表情困惑。
喝了口咖啡,沈鬱廷穽慢悠悠地道:“我想,這個應該讓他自己告訴你,我們之間的約定,我自然不會忘,不過你也得讓我看到你的行動力,你得知道,要想在競爭殘酷的商場生存下去,光嘴上說說,是沒用的。”
蘇年年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你放心,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那麼,就拜託沈先生看在我替你背黑鍋的份上,不要對我藏一手,不然我們是很難合作下去的。”
沈鬱廷穽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他當然知道她口中的黑鍋指的是什麼。
說白了,蘇年年跟沈鬱廷的這場婚姻原本就是因為沈雨霏開始,那麼自然而然的,因為她結束,也沒什麼不對。
所以,到現在蘇年年都不明白,當時都找到國外的沈鬱廷為什麼那麼生氣。
她穿著精緻的洋裝,走在A市繁華的大馬路上,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兩年了,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但足以改變很多人與事,讓人生出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心頭也跟著生出一絲荒涼,蘇年年攥緊手指,那些她失去的東西,她會一個一個討要歸來。
沈鬱廷穽在家宴上,看到了最近盛傳在跟沈鬱廷交往的物件,陳北琪。
他嘴角微微上翹,忽然覺得有趣極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場好戲上演,到時候,就看他這個聰明的弟弟能不能招架的住了。
陳北琪長著一張娃娃臉,講話溫聲細語,又會哄長輩開心,自然是深得老爺子跟沈父沈母的心。他們都在給她夾菜,就像寵自己孩子似的,沒多大會兒,陳北琪面前就堆了一座小山。
沈鬱廷卻是無動於衷。
老爺子瞪他一眼:“你也問問北琪,看她喜歡吃什麼口味的,以後你們兩個出去,也好點菜。”
沈鬱廷”嗯”了一聲,就放下筷子:“我吃好了,先走一步。”
這下,陳北琪犯了難,她面前可是一堆呢,要是不吃,這可都是長輩給她夾的,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做出有損自己形象的事。
她小聲說:“鬱廷,你再等等我可以嗎?我還沒吃完。”
聽起來可憐巴巴的,沈母一聽就心軟了,她知道自己兒子是個倔脾氣,不管誰求他,他都不會照做,乾脆將他按在椅子上:“北琪好不容易來我們家一趟,你不能失了禮數,等她吃完再走也不遲。”
沈鬱廷穽愈發覺得好笑,這市長的千金就是不一般,也不知她能堅持多久。
老爺子一看沈鬱廷穽幸災樂禍的模樣,立刻將矛頭對準他:“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難道一點兒也不著急嗎?”
“不急,爺爺,”沈鬱廷穽將湯匙放下,用紙巾擦了擦嘴,眼底始終含著笑,”我得一勞永逸,不能找個中途跟我鬧離婚的,那樣,我會受傷的。”
大家都沉默下來。
沈鬱廷臉色微微一變,他哪裡聽不出沈鬱廷穽在諷刺他,上次爺爺逼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他在旁邊也出了不少力,這會兒倒是會演戲,好像很脆弱似的。
他這會兒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不過他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地講這樣的話,所以他正在思考,這話裡面有什麼深意。
“你一直盯著大哥看做什麼,要麼吃,要麼走,我也不攔你了。”老爺子用一種心力交瘁的語氣說道。
經過這兩年,他什麼都看透了。
本來他也不想再插手他的婚姻,但看他每天忙於工作,什麼都給忘了,當爺爺的到底還是心疼孫子,於是,他硬著頭皮,又當了一回惡人。
陳北琪倒是挺滿意的,她的資質家世也不錯,等著娶她的人也大排長龍。但她就是看中了沈鬱廷,一開始家裡人也反對,畢竟沈鬱廷名聲在外,前前後後不知道相了多少回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