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廷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就好似天降冰雪,整間屋子都變得冰冷至極。
顧子遠神經頓時緊繃起來,聲音卻不像剛剛那麼有底氣,連眼神也變得飄忽起來:“你來看我,肯定不是出於什麼好心。”
“你也不算笨,”沈鬱廷輕哼了聲,語氣冷冷清清,”你只要老老實實地告訴我,當初寄到沈家的那些照片跟影片是不是你拍的就行了。”
顧子遠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現在的罪名已經夠重了,若是再加上其他罪名的話,那他還不如早點死了算了,所以他立即否認:“怎麼可能,年年可是我的妹妹,我疼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他的眼睛眨個不停,掌心也出了一層汗。
沈鬱廷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起來:“自己做的事都不敢認,算是什麼男人,明知道她是你妹妹,卻用那麼惡劣的手段對付她,你顧子遠也好意思說她是你妹妹……”
顧子遠越聽越越心驚,要不是中間隔了塊玻璃,他怕自己早就被沈鬱廷給揍死了,再說蘇年年,那也是狠丫頭一個,她把三叔耍得團團轉,現如今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咬緊牙關說道:“你找錯人了,我好歹也是蘇家的人,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
突然,一張他舉著相機拍攝的照片被沈鬱廷掏出來,緊緊貼著玻璃,顧子遠嘴張了張,整張臉也跟著變了顏色,好似調色盤打翻了一般。
唇上的幹皮被他咬掉一大塊,他呼吸不均地說道:“這又能證明什麼,照片肯定是P的,我能做一百張這樣的照片,你信不信?”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我有的是辦法治你跟顧子萱,你想辦法轉告你父親,他要是早點鬆手,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合作伙伴。”
說到這裡,沈鬱廷的眸色變得更深,他略略停了一停,將那照片撕得粉碎:“不然的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他一想到那小丫頭有可能死在自己親叔叔的手下,他的心情就變很怪異。
沈鬱廷一離開,顧子遠頓時就像一隻洩了氣的氣球,變得頹廢無力。
蘇年年那丫頭到底是走了什麼運,竟然被沈家小少爺掛在心上,說起來,他也是真倒黴,人人都可以跑到這裡來威脅他,而他卻無力反抗。
這個仇,他是一定要報的!
“年年姐,你怎麼了,剛剛在想什麼呢,我叫了你好半天都不理我。”
趙安安揚起手在一直望著窗外的蘇年年眼前晃了晃:“那棵樹有什麼好看的,葉子都掉光了。”
說著,把一個削好的蘋果塞到她手裡,讓她趕緊吃。
“看她那副樣子就知道,她肯定在想她的前夫。”陳楠得知要趕過來參加趙家父母的結婚周紀念日,她硬是要來,無非是想給蘇年年添堵。
趙安安瞪了她一眼,要不是看到父母的面子上,她早就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趕出去。
蘇年年壓根不看她,只對趙安安笑了笑:“安安,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
“不用,你是客人。”
趙安安轉過身來,淡笑著看著陳楠,嘴上繼續說給蘇年年聽:“某些人的話,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畢竟心思骯髒的人,說出來的話也是骯髒的。”
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陳楠眼睛睜得很大,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半天都透不過氣來。
趙母從廚房出來,看到此情此景,就知道兩個小孩子又在鬧彆扭,她搖了搖頭,神情頗為無奈:“你們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怎麼動不動就鬧脾氣?”
“我可沒有隨便鬧脾氣,媽,是陳楠故意在那挑刺,她最會抬槓了。你還說她改了很多,我看她一點都沒改,估計下次見面,一句話就能氣死人。”
趙安安的伶牙俐齒讓陳楠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抓住她狠狠揍一頓,可礙於趙母在場,她只能尷尬地搖了搖頭,表示她是無辜的。
此時正值傍晚,那落日依舊還在空中,要落未落,把天邊暈染成一片猩紅色,風徐徐從窗外吹來,夾雜著絲絲寒氣。
蘇年年覺得這場景跟她在A市看到的幾乎一樣,到底還是思故鄉,她心情忽然變得沉重起來。她最近情緒的確不大好,尤其是每次從噩夢中醒來,發現空蕩蕩的屋子裡只有自己一個人時,那種感覺,真的不太好受。
孤寂感也會蜂擁而至。
趙母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時,她迅速把視線收了回來,臉上的表情也恢復平靜,不見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