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又輕又柔,還含了一絲羞澀,眼巴巴地望著柳嘉澤,希望他能點頭答應。
即便是再愚笨的人都能看出她什麼心思,更何況是柳嘉澤。
他邁開長腿一邊走,一邊說:“嗯,我原諒你了,回去吧。”
“……”
陳楠站在冷風裡,劇烈地哆嗦了一下,這跟她預想的場景完全不一樣啊,他竟然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把她給打發了。
她幾乎要跳腳。
慌慌張張地追過去,柳嘉澤卻是冷冷地看著她,一分情面也沒給她留:“陳小姐,我念在你年紀小,才讓了一次又一次,不要得寸進尺。”
陳楠紅著眼圈離開,她感覺自己的臉都快丟盡了,同時又怨恨柳嘉澤是個榆木疙瘩,竟然這樣羞辱她。
已經勸了好幾次,蘇年年覺得,柳嘉澤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
他們此刻在一家牛排店用餐,全然沒注意到有攝像頭正對準他們。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擔心自己兒子前途的老母親,正苦口婆心地勸解:“你還是儘早回去吧,我可不想成為害你丟工作的罪魁禍首。”
現在她一看到柳婧打來的電話,就要抓狂。
柳嘉澤”嗯”了一聲,再無下文,依舊優雅地吃他的牛排,看得蘇年年直冒火,她以前怎麼沒發現,柳嘉澤的臉皮這麼厚呢。
“你要是一棵樹,說不定還能在這裡落地生根,可是你的根在國內,你應該回去。”蘇年年也講不出什麼大道理,只能有一句說一句。
關鍵是,她越說,柳嘉澤臉上的笑越多。
對方如此不嚴肅的態度,讓蘇年年很惱火,她乾脆撥通了柳婧的號碼,一接通,柳婧冷冰冰的聲音立刻傳出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我給你發的訊息一個都不回,我弟弟是不是又被你給勾住了……”
“夠了,姐。”柳嘉澤幾乎是憋著氣說出這句話的。
現在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他的心情,他沒想到,他那個一貫優雅又高貴的姐姐竟然變得這麼刻薄。
柳婧也吃了一驚,她立刻收斂了語氣,但聲音還是冷冰冰的:“你怎麼回事,怎麼還跟她在一塊,趕緊給我回來,如果你不想爸媽被氣死的話。”
柳父柳母這會剛剛回來,一聽她的話,柳母連忙把手機搶了過來:“嘉澤,你什麼時候回來,媽跟你說,只要你乖乖回來,不管你跟誰在一起,媽都不管了。”
“媽……”
柳婧看不得柳母這副樣子,她心裡突然湧起一陣酸澀,苦得不得了,她一把奪過手機,迅速結束通話,臉色一沉:“真的沒必要這樣,媽,他愛回來不回來,就算他被狐狸精迷一輩子,我們也不要管了。”
她實在忍受不了母親這種姿態,從小到大,家裡都慣著柳嘉澤,重話從來捨不得說一句,現好了,這個傢伙連自己工作都不管不顧了,眼裡只有心裡只有蘇年年那個小丫頭,從來沒把他們這些家人放在心上。
柳母雖然心裡也曾埋怨過,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她狠不下那個心,一想到他去了那麼遙遠的國度,她的一顆心就平靜不了,老是懸在半空中。
她心裡不太平,自然聽不得女兒這麼說:“他可是你親弟弟,說什麼管不管,你別忘了,你的病還是他給治好的呢,又是恩人又是弟弟的,你不惦記他,難道還惦記別人?”
說到這裡,柳母突然想起最近的新聞來,她眉毛皺得很深:“還是說,你跟那個沈鬱廷走在一起了,我看圖片上,你們捱得很近嘛。”
柳婧都快氣笑了。
她慢慢在沙發上坐下,喝了口熱水,才讓自己表面看起來平靜些,她低下頭,認認真真地說:“我還不至於那麼齷齪,人家剛離婚,我後腳就勾搭上了,我們不過是談生意,您忘了,我們柳家手頭那個跟環保有關的專案,就是沈氏集團合作的。”
柳母這才釋疑,一直沉默的柳父,突然間開口:“生意上的事還是在公司談,省得落下什麼口舌,早知道人言可畏。沈鬱廷年紀輕輕,心思城府比他家那老頭子還深,你得當心些。”
難得聽到父親的關心,柳婧心頭一暖,也沒那麼難受了。
她猛地想起跟沈鬱廷吃飯時,那個渾身散發著冷氣的男人,用冷幽幽的語氣提醒她:“柳婧,不要試圖傷害她。”
當時,她沒當回事,還說:“沈總講這話挺有意思,我沒事欺負一個小丫頭做什麼,更何況我弟弟還那麼喜歡她。再說,我就算欺負她又怎樣,難不成,沈總要為前妻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