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是不可以貪戀的,然而她太孤獨了,總想抓一樣東西,將自己的內心填滿,可怎麼也填不滿。
窗外的萬家燈火,讓她變得更加寂寥,就像是一葉孤舟,漂泊在冰冷的海面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達盡頭。
正要掛電話,那小丫頭卻是個憋不住的性子,她像倒豌豆一樣,噼裡啪啦,什麼話都講:“我跟你講,年年堂姐,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放出你跟姐夫離婚的訊息,現在有不少人蠢蠢欲動呢。”
何盼盼每天都能從新聞八卦上看到這些訊息,別人看得津津有味,她卻是越看越氣,偏偏那些記者還描寫的有模有樣,說是沈家也不滿意這門婚事,離了最好。
手狠狠的顫抖了一下,手機差點掉落在地上,何盼盼有些抱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對不起,年年姐,我剛剛不該跟你講那些話的。我,我只是氣不過。”
蘇年年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身上的那股鮮活勁已經消失殆盡。
她用手按著胸口,想緩解那種緊緻的狀態:“我知道,可是我們結束了,他要是能找一個真心喜歡的人,那我祝福他……”
何盼盼一聽蘇年年的聲音就覺得不對勁。
她的呼吸聽起來很急促,就像是哮喘病人一般,氣息也變得越來越混亂,何盼盼頓時手足無措,連聲道:“年年姐,怎麼了,不要嚇我,你情緒先不要那麼激動,慢慢呼吸……”
蘇年年過了好一會兒,才把氣喘均勻。
她剛剛是回想起了一些往事,那一樁樁,一件件,想忘都不能忘。
何盼盼聲音裡帶著哭腔:“年年姐你千萬不要嚇我,真的,我把你當我的親姐一樣,我倒現在都記得,那天飯局上你是怎麼保護我的,所以你絕對不能有事。”
蘇年年凝視著窗外的景色,輕輕點頭:“我不會有事的。”
夜色更深時,她還靠著窗臺飲酒,臉頰緋紅。
父親還活著的時候,為了解救他,蘇年年操碎了心,她想方設法在蘇家站穩腳跟,哪怕是當一枚棋子。
現如今,她失去了目標,蘇家那些秘密,她也沒興趣知道。
不過她可以肯定,三叔還留有後招在等著她。
至於沈鬱廷,她輕輕念出這三個字,心中的那股火焰似乎又燃燒了起來。她不得不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提醒自己,不能再想了,再想也是自作多情。
蘇年年頹敗地坐在地毯上,沈鬱廷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讓張恆送他回家。
他剛站起來,腳還沒站穩,又坐了下去。
陳林軒一把扶住他:“你今晚喝了不少啊,不過依我看吶,這都是自找的。”
張恆幽幽嘆氣:“陳醫生,請你不要再刺激沈總了,他這幾天覺都沒怎麼睡,把所有時間都花在工作上,也就是今天才出來,不然他會被悶壞的。”
沈鬱廷的確是醉了,但他的大腦還是清醒的。
他推開陳林軒的手,硬是要自己站起來,還抽空斥責張恆:“把你的嘴給我閉起來。”
趙塵樂卻想問個清楚:“行了,這裡也沒別人,你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外界都傳瘋了,說你離婚了。”
不然,趙子瑜也不會那麼理直氣壯。
一想到那個女人,他就頭疼,連忙催促道:“你倒是說呀,說不定我們還能幫你拿個主意,總好過你一個人借酒澆愁強。”
趙塵樂說著說著,突然有些恨鐵不成鋼,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的,其中肯定有什麼蹊蹺或者誤會。
蘇年年那小姑娘他也是見過的,根本不是傳言中的的狐狸精。
“我知道你脾氣倔強,可是在感情這件事上,倔強是沒有用的,如果你心裡真的有她,就趕緊去找他,不然的話時間就晚了。”趙塵樂覺得他故意擺他的少爺架子。
陳林軒是不大來酒吧的,他這個人雖然嘴毒了些,但還是關心朋友,這會兒點著頭說道:“他說得沒錯,實際這個東西很重要,如果你錯過就有可能錯過一生,你最好是考慮清楚。”
沈鬱廷微微眯著眼睛,眼中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
此時他已經酒醒了一半,但是腦仁很疼。
不過此刻已經有人在替他張羅了。
沈母看到那些新聞是最開心的,她不想讓一個過去那麼不堪的女人成為自己的兒媳婦,這樣出去打牌也沒面子。
離了婚也好,這回她一定要好好給兒子安排安排。
沈母看了看在牆壁上的鐘,有些疑惑地道:“鬱廷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白天的時候明明答應過我要過來這邊的,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有,這都幾點了。”
她氣鼓鼓的,打電話過去又不接,這分明是在無視她。
沈父已經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他是等不住了:“不是我說你,他都多大的人了,為什麼一定得等他回來,說不定他去應酬了呢。”
說著,他轉了個身,打算回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