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妹欲言又止，最終保持沉默。
這時，蘇年年感覺身後有一道充滿敵意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像是要穿透她的心臟，好叫她生不如死。
她不由得挽緊沈鬱廷的胳膊，眼下，她就這一個靠山，當然得牢牢抓緊。
沈老爺子蹙眉，瞪了眼沈鬱廷：“年年腳才好多久，你就給她穿高跟鞋，要是崴到了怎麼辦，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半點都不讓人省心。”
沈鬱廷點頭稱是，一副順從模樣。
蘇年年本來還想解釋，但覺得這個樣子的他很新鮮，也就不吭聲了。
她抿了口紅酒，眼睛一直盯著他，隨著酒精在體內揮發，白皙的小臉顯得愈發紅潤，像是被煙霞暈染了般，透著一股子妖而不豔的媚色。
有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聊了不到幾句，老爺子就要走。
他來這裡不過是給趙家一個面子，不然，他寧願在家裡下棋夜不來這鬼地方，人多嘴雜不說，還可能被人下絆子。
蘇年年也覺得累，兩隻腳都是酸的。
她正聽著老爺子跟趙家人道別，突然背後襲來一股力量，她整個人站不穩，酒杯裡的酒液自然飛濺而出，全數落在對面的趙家長子趙殷至身上，純手工製作的西服就這樣給毀了。
“怎麼回事？”沈鬱廷不由得看她的腳。
“我感覺有人推我。”蘇年年不打算隱瞞。
周圍人都一愣，按理說在這種場合，即便有那心思，也不敢做才是，要是給曝光了，還怎麼在這個圈子裡混？
沈老爺子是最看重面子的，這會兒，他臉色陰沉，冷幽幽地道：“不管有沒有人推你，反正你已經失了禮，趕緊給殷至道歉，省得別人說我們沈家不懂禮數。”
“……對不起。”蘇年年臉紅得厲害。
她胸口發堵，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挨訓，換做誰，誰都快樂不起來。
趙殷至看了眼閃到一邊的自家妹妹，眉頭微蹙，但面上的笑容絲毫未減，他溫聲道：“沒事，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下回韓小姐要小心了。”
這趙家少爺很紳士，一點兒也沒為難蘇年年，聲音就像是春日裡的陽光，和煦又溫暖。
周圍人不由得露出讚賞的目光。
蘇年年則是心裡發悶，覺得沈老爺子性情比沈鬱廷穽還怪，他先前還是一副慈祥長輩的模樣，下一秒就面色鐵青，眼神裡帶著怒氣。
直到回到顧宅，她才明白過來。
老爺子不是生她的氣，而是覺得趙家欺人太甚，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簡直沒把他們沈家放在眼裡。要不是因為這是生日宴會，他連來都不會來。
“這趙家人心眼特多，年年你以後碰見他們就避開，”老爺子慢慢坐下，用柺杖敲了下地板，”還有，誰都不許跟趙家那丫頭有來往。”
蘇年年抬眼看著沈鬱廷，她不會，但難保他不會。
沈鬱廷直接將手按在她頭上，回應道：“我倒是擔心大哥，畢竟不是誰都能到趙家莊園裡去轉一圈的。”
一句話成功地將客廳裡的氣溫拉了下來。
老爺子愣住，染了風霜的眼珠子輕輕一轉，眼神頓時變得凌厲，盯著沈鬱廷冷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們兩個還在互相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