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可千萬別這麼說。科舉舞弊可是殺頭的大罪,沒憑沒據的,你可不要亂說!”程子賢從屋子裡走出來,聽到他孃的話後趕緊走過嚴肅地說道。
“就是!不懂你就不要亂說,小心惹禍上身牽連到我們子賢。他林大良只不過是在我們村裡有幾個小錢,放到外頭算得上什麼?能通改卷的人?他下輩子都沒這個命!”程大安嗤笑出聲,轉而又對兒子說:“子賢,你要好好唸書,爭取兩年後考個舉人回來!”
程子安看他爹孃一臉的不快,隨時就要動手的樣子,安慰道:“爹、娘,你們也別太擔心。現也就是透過鄉試而已。鄉試應考的人太多了。很多字都寫不好,只是會認幾個千字文的人都跑去參考,然後錄取人數也多,他們能被取中也不太奇怪。
後面還有府試、院試。這兩個過了,被取中了,才是秀才。現在他們連童生都不是。府試和院試才是真正考真本事的,許多人一輩子都是童生呢!”
“也是。我兒這麼聰明優秀,還在鎮上的學堂裡跟先生唸了那麼多年書,不也考了兩回才考上。當家的,你就像咱孩兒說的那樣,別太上心了。現就讓他們得意一會,等到了後面,林家連個老童生都中不了,看他們還能得意到哪去!”譚氏甚至已經想到了白髮蒼蒼的林柱子還和她的曾孫一塊進考場的事了。
程大安也把他們的安慰聽了進去,熄下上門去找茬的念頭,心底也是想著再忍幾個月,然後看他們的笑話去。
林家是熱鬧了幾天,最後林東昇和林東陽兄弟倆以他們要準備一個多月後府試為由,制止了要連宴慶賀的族人。同時也讓他們兄弟倆收收心,用功學習,一鼓作氣,把府試也給過了,爭取給他們林家考個秀才回來。
甄楚恬他們是熱鬧過後才悄悄地回到竹彎村的。一回來,她就著手準備訂單的事宜。
燕家的書齋也在默默地復課中。附近慕名而來聽課的村民及其遠親家的孩子也越來越多,擠滿了幾大窗戶。
燕明軒先是把他們四人的考卷點評了一番,把他們說得臉紅耳赤的,再到後來,又丟出一份試題,讓他們回去做。
竹彎四子原以來這次的題卷和以前沒差多少,打算按先前他們小試測考的時辰在書齋做完再回去。
結果在裡面一待就待到天黑,題卷才答了三分之一都沒有,且還不知道答得對不對。難怪先生讓他們回去答題。
竹彎四子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般。從先前的信心滿滿到後面的挫敗,再到燕明軒臨走前的那句“且莫得意忘形”。
他們羞愧地收拾著東西,垂頭喪氣地走回家去。
“大友叔,你做的那些文具盒我全賣掉了。具體買了多少錢,我相信你也所耳聞吧?”甄楚恬來到林家,直接到院子找上了林大友。
因為才開年沒多久,木器鋪這會算是淡季,沒什麼生意。所以林大友和妻子他們都回到村子裡。畢竟鎮上的吃用都要花錢買,開銷大。
“呵呵!知道,我知道。楚恬,你放心。能賣多少錢,那是你的本事,我不會有什麼想法的!況且那是我自己決定按單個賣你的。”林大友摸摸頭笑呵呵地說。
原來自己做的那些小玩意叫文具盒,是放文房四寶的。林大友當時聽到二哥他們說起賣出的價錢時,嚇了一大跳。他還以為自己得的銀子夠多了,沒想到小姑娘那麼厲害,一轉身就是他的好幾倍!
“我當然相信大友叔你的為人了。不過,您既然知道我賣了那麼多錢,想必也知道了我又接到了不少單子吧?”
林大友訕訕地點點頭。
他當日聽二哥他們說完沒多久就去備料子了。要是她再不上門,自己就得去她家問去了。
“大友叔,這次我需要的大概是兩百二十個左右。其中以竹子和木頭的居多。然後少部份是檀木和桃木的。圖案和編碼還是由我來提供。這些東西,早晚會流傳出去,會有別家仿做,後面價錢肯定是不會那麼高,量也會少下去,甚至沒有。所以,我也不能給你漲太多。”甄楚恬是醜話說在前頭。
“不,不用。就按原來的價好了。”林大友連連擺手。雖然自己是羨慕她賣的高價,可做人要講信用。當初說好了是多少就多少,可不能亂改。
“不。不是得漲一點。這做盒子的材料也是你出的,當時這個還沒算上。大友叔,你算一下,每種盒子的材料多少錢,我把材料費算上。”
“不,不用。這些都是邊角料。平時我們都是當柴火燒的,用不著什麼錢,不費料的。”林大友搖搖頭,堅定不要加錢。
他要是敢提價,不說二哥他們,光是爹就會把自己給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