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出身肯定不俗,自己一定不能錯過。要怎樣才能和他們搭上關係呢?鎮長一邊拿著蓋子撥來撥去,一邊品著茶香細想道。啊!有了!
“小先生可曾有婚配?”他兩眼炯炯地盯著燕明軒問道。
唰的一下,燕明軒的紅立刻就微紅了起來。反應再是聰敏的他,此刻一時也應對不上來了。他無措地望向一旁的甄楚恬。
“村子可是看上他了?可惜啊!他的婚事我們和他本人皆做不得主。他家中的長輩早就有安排了。真的是十分抱歉!”
“呵呵……老夫看到小先生這般年輕有為,一時愛才心切。呵呵!”鎮長尷尬地笑著,暗道:幸好沒把自家閨女給推出來。要不,這下臉就丟盡了。
五月了,眼看就要端午了。這雨還沒下,大家都是愁眉苦臉的,連一年一渡的賽龍舟也停了,改成到龍王廟去祈福求雨去了。
燕家雖然沒有良田,家中也有水井,所以在生活上的影響還不算大。但流言方面卻沒有因為鎮長的到來而平息,反而隨著程大安對林家的怨恨,變得越演越激烈了。
林家背後是整個下彎林低,中間還有跟著林家做活的一部份中彎人。柿子當然是挑軟的捏的。
不過,程大安也學聰明瞭點,不再親自下場。而是使了族人在晚上的時候到燕家附近鬧,裝神弄鬼的,扔石子牛糞,掃瓦片的等等。還有派人在中彎及附近的村子裡挑唆教唆著,讓甄楚恬煩不勝其煩。
她本想搬回“雅園”,不在這看著他們膈應人的。可又放心不下燕明軒。哪怕是燕明軒告訴她,自己一個人可以應付的,她也不肯,堅決留下來,要一家人一起面對。
五月中,端午過後,雨終於下來了。
這一天,整個竹彎村的人都在敲鑼打鼓地,男女老少都拿著鍋瓢盆瓦在屋外奔跑著喊著。就連上彎程家那邊也擱下了對燕家的中傷,一同去迎接這份歡喜。
然而,過了五六天,這雨還在下,甚至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向。甄楚恬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同時也對遲遲不歸沒有訊息的顧乘涵擔憂了起來。
她和燕明軒商討了一番,決定暫停書齋的課業,準備搬回“雅園”。
“兩位林爺爺、大牛叔、大良叔,事情就是這樣,我們決定回園藝場去。柱子他們的書也念得差不多了。師傅領進門,修為在個人,更多就是看他們自己,看他們的悟性了。而且我看這雨下得,像是老天爺要把這一年多積聚的雨全都給倒了出來似的。為了以防萬一,你們最好早作準備。比如柱子他們上州府趕考的事,最好也提前十天半個月。”
考慮到兩家的交情,在離開前,甄楚恬決定,還是要提點一下他們。至於聽不聽得進去,聽得幾分,就看他們自己了。自己已經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五月十八,甄楚恬他們一行人已經搬回了“雅園”,且這次搬回來,可以說是徹底搬遷了。因為他們把院子裡能移種的、能打包的,通通都搬了過來。趕車的人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
林家的人也被甄楚恬他們的話驚得一詫一詫的,顧不上去留意這些,甚至連書齋以後還要不要開,他們還會不會回來都忘了問。
“雅園”裡的人對於他們的迴歸,表現出了極大的欣喜。尤其是葉柔薇。用她的話來說,就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心裡沒那麼慌了。”
甄楚恬臉上笑著,應著,安撫著大家。然後一邊領著著燕明軒巡視著溝渠排水的情況,一邊檢查著園藝場裡的花草,搭棚安架蓋油布地把苗圃護好;一邊憂心忡忡地數著日子,念著在外頭的顧乘涵他們。
距離公子他們離開已經足足三個月又十天了!按計劃,早在十來天前他們就應該回來了。難道是遇上了大雨路不好走遲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甄楚恬被雨打在瓦片上嘀嘀噠噠的聲音吵得心煩,翻來轉去都睡不著,乾脆披著袍子推開小門,走到廊下,倚著美人靠的廊,藉著牆角燈籠那微弱的燭火,眺望著遠方,幽幽地嘆著氣。
也不知道公子走到哪了?此刻身在何處!
看著眼前成串成串的雨珠從屋簷瓦葉上傾洩下來。前面除了雨還是雨,什麼也看不見。甄楚恬一下也失了興致,不想見著這些。於是她轉過身,準備往屋裡去。
突然,一陣涼風襲來。
她攏了攏身上的袍子,準備立刻回屋去。
然,下一秒她就把人從後面抱住,嘴巴被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