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威壓之下,林啟方看著大哥不贊同的表情,不甘心地硬著頭皮應下了。
許大也鄭重地保證應下來了,且還當著他的面約束閣裡的人聽令,如有誰違反主上規定的話,就被趕出聚義閣去。
顧乘涵把他們的表現一一看在眼裡。他再冷冷地盯著林啟方看了兩眼後,才躍上圍牆,從屋頂上飛走。
如同去時般,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無聲無息地回到了羅升客棧的客房裡。
第二天一大早,甄楚恬就起來了。
她和鄭茂林還有羅二喜他們,把東西一一搬上車子裡,又把籮筐駝在馬背上放好,準備出發時才發現一個問題。
牛車只有一輛,架車的就鄭茂林一個,但還有兩匹馬,不知道怎樣拉走才行,又不能兩馬一牛並排地走著。
難道要再僱一個人幫他們把馬牽回去?現在找人還來得及不?甄楚恬皺著眉頭暗自思量著。
“馬交給我好了。記住我和你昨晚和你說的話,城門外的書生叫林啟賢。到時候你看到人,就讓鄭茂林停下車子,你過去問他。”顧乘涵低著頭在她耳旁輕聲說道。
“你?公子,你可以嗎?”甄楚恬驚訝地看著他。
“放心,我會騎馬的。我之前讓你幫忙買的斗笠買到沒?”
甄楚恬忙從籮筐裡把斗笠拿出來交給他。
顧乘涵把斗笠戴上去後,又少了白衣錦袍的耀眼,身上的光華減少了幾分,沒那麼引人注目了。
甄楚恬和客棧裡的人,以及聞訊趕過來的杜大年、顧大娘他們揮別後,抱著小嬌嬌上了牛車。
顧乘涵騎在駝了兩籮筐的大馬上,一手拉著小馬的韁繩緊跟在她們後面。
雖然換上土灰的布衣,膚上抹的藥汁藥效還在,人病弱肌黃的,但他愛潔的白衣貴公子模樣早已深植在她腦中。現在身騎大馬後駝籮筐、頭上頂著個鄉野農夫才會戴的竹葉棕絲編制的斗笠的公子,恁甄楚恬怎麼看就怎麼怪。
她一邊看一邊忍不住捂著嘴和小嬌嬌倆人吃吃地笑了起來。
順利地出了城門後,在約摸十來米的地方,一棵榕樹底下,甄楚恬看到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站在那頻頻往城門的方向張望著,似乎在等什麼人。
“停!”
甄楚恬讓鄭茂林把車架停在一旁,然後帶著小嬌嬌下了牛車,走到他面前,昂著頭問道:“你就是林啟賢?”
林啟賢掩住心裡的驚奇,恭敬地揖禮道:“正是,在下正是林啟賢。敢問姑娘,可是在下要等的人?”
甄楚恬不語,上上下下來來回回支把他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扁。
林啟賢被她看得有點慌,低著眼恭謹地等著甄楚恬的發話。不過在對上小嬌嬌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時,心慢慢地定了下來,人沒先前那般驚懼不安了。
對方既然是一個小姑娘,還帶著個孩童,想必要他做的事不會是些見不得人的吧?主上既然有俠義之心,肯出手救他們,必不會和趙家那麼骯髒。自己錯了,不該那樣妄議主上的!
“聽說你是讀書人,可為什麼會想來我們園藝場工作呢?你家在哪?還有什麼人呢?”甄楚恬奇怪地看著他。
園藝場?園藝場是什麼東西?是賣藝的?難道自己看錯了,小看了眼前的人?林啟賢的思緒又忍不住發散恍惚了起來。
“怎麼啦?我的話很難回答嗎?”甄楚恬看著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有點暈。公子這是從哪找來的人?怎麼看著不多正常!
甄楚恬等得不耐煩了,拉著小嬌嬌轉身就要走人。
林啟賢趕緊收斂心神,把人叫住。“小生是林啟賢,字茂德,大安四十三年的秀才。郡城人,爹孃已故,家中尚有一弟,年十三。小生因故不能繼續求學,也不便在郡城,聽說姑娘那需人手,因此前來試試。”
秀才,不便進學,不能留在原居地?
“為什麼連原來的地方都不能留,要背井離鄉的?可是得罪了什麼人?我收下你會不會給我惹上麻煩?”甄楚恬皺著眉,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不會,姑娘你放心。小生不會給你惹麻煩的。”林啟賢誠懇地說道。
“你得罪的是什麼人?因何得罪了人?你可知道我做的是什麼生意?也是和有錢人打交道的。你確定自己不會給我帶來麻煩?”甄楚恬一直咬著這個話題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