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江城年傻子發了財,黃伯也跟風搞起了瓜子炒貨,著實掙了不少錢。
本就對傻子不認可的二伯對親家幹這些事情十分反感,聽他們倆說著說著又要嗆起來,鄰桌的秦凡滑口道:“我覺得黃伯這樣做挺好的。”
黑臉的二伯聞言扭頭瞪著他喝道:“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
黃伯忙攔道:“大哥,說說而已,生那門氣喲。”
二伯生氣道:“怎麼勸你,你都不聽,難道你不知道那傻子已被抓起來了嗎,國家對我們已很不錯了,包產到戶,允許我們每家開發自留地,想種啥種啥,還可以養鴨養雞養豬,這要放在以前都不敢想的,你們還想怎樣?”
黃伯聽後,沉默不語,自從聽到年傻子被抓起來時,自己也是好長時間沒睡好覺,可就此放棄,心裡萬萬啥不得,一年做下來可是有萬把塊錢的收入啊。如果只是種地,地少人多,一年到頭忙下來只夠自己吃的,哪還有糧食交給國家。
在其他親戚的勸說下,二人閉口不談生意上的事,在座有的親戚又惋惜起二伯當年從朝鮮歸來後,拒絕上級領導讓他帶兵到新疆建設的事,不然的話,現在二伯已是師首長的級別。
二伯聽後笑罵道:“你們煩不煩啊,年年都要提這事,我都煩了。”眾人也嘿嘿一笑,作為鄉里的驕傲,鄉親們都知道秦家的老二是個極孝之人,當年他做出的那個決定,大家雖都很惋惜,卻都讚譽二伯忠孝兩全。
二伯默然地搖了搖頭,隨即和其他人聊聊生活狀況。
秦凡溜出來蹲在耳房前抽著煙,對於二伯的固執,誰也說服不了,每人得到的資訊都不一樣,也不知以後的路怎麼走。
黃伯從茅房出來,路過秦凡時停下了腳步,猶豫地問道:“你們在城裡可聽到確實的訊息?”
秦凡立起身,笑道:“黃伯,你別聽我二伯的,我覺得你這樣做挺好的。”黃伯遲疑地問道:“可年傻子是真得被抓起來了。”
秦凡知道這事,說穿了也是按一個流氓罪抓的傻子,講不好聽的話也是個“莫須有”的罪名,反映了市政府對於上面的政策的疑慮。
秦凡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說,難道要提前說年傻子不久就會被放出來,還是說明年偉人的南巡講話,改革開放一百年不動搖的指示。
見秦凡的遲疑,黃伯搖搖頭,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竟問起孩子來。
這時二伯也走了出來,拉著黃伯不滿道:“你沒事聽小孩瞎吡吡的,走,陪我喝酒去。”
黃伯對秦凡笑了笑,便隨二伯回房招呼其他人。秦凡知道他不相信他說的話,也不再多語;仍舊蹲在那裡,看著村裡的女孩圍著雪梅和秦穎,嘖嘖地摸著她們身上的衣服,羨慕她們的容貌和膚色。
不一會雪梅看到蹲在耳房前的秦凡,和秦穎耳語了幾句,笑著和那些女孩道了歉便向秦凡走來。
“什麼時候能結束啊?”雪梅疲憊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