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泣著還是哭,這邊的動靜引來了府上的下人。
玲蘭說我扭了腳,下人們扶我進了偏房,玲蘭也藉口隨人出去幫我尋府醫去了。
沒多久,玲蘭帶著藥瓶回來。
我的腳並未扭傷,她心中清楚,但卻執意要給我上藥,我看著她嫻熟的把藥油均勻的塗在掌心擦熱之後覆在我的腳踝上,面色一冷。我心中大叫不好,卻來不及抽回腳踝,只聽嘎巴一聲,我的腳這下真的扭了。
我張嘴又想哭,被玲蘭一眼瞪過來噎回去了。
“別演了,阿寶常帶你出去,我早就發現了。”
我不敢說話了。
“你配合我,我也配合你,我不問你和阿寶的事情,你也不要問我的事情。”
“在梨園總得有自己的價值才能活下去,這個道理你早就懂了不是嗎?”
月色從窗欞的角落照進來,外面的樹被風吹的沙沙作響。
阿寶雖偶爾會帶我去做些簡單的任務,但通常我只是望風而已,這事情我自以為及其隱秘,且笙歌來之後這一年也再沒去過了。
卻不想早被人知道。
我後背發涼,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玲蘭讓我下半場的宴飲替她獻曲彈琴。
我沒說話
“今日我任務若成不了,你我都得死。”
“你以為為什麼是你來陪我?”
我苦笑:“也是你算計好的吧···”
“你琴彈的極好,替我綽綽有餘。”
“熟悉的人一聽便知彈琴之人不是你”
“無妨,你只管彈好琴,其它的我自會處理好。”
我心中一點頭緒都沒有,無計可施,只得暫時先壓下心中的煩亂,換上玲蘭的衣服。
我個子不高,又幹扁,這衣服很不合身,玲蘭將從梨園帶來的東西往我衣服裡塞了個七七八八,又在我寫鞋下面粘了極高的墊子。
這準備之充分,不是一日之功。
我腳疼的厲害,剛站起來就又跌坐到凳子上。
玲蘭伸手在我腳上點了幾下,讓我站起身來試試,果真不疼了,也沒知覺了。
“我不會瘸了吧?”既然已經上了賊船,就這樣吧····
“你過了一會兒這一關,我就告訴你。”
我尷尬的又坐下。
玲蘭假裝是我躺在床上,下人來的時候,聞到滿屋的藥油味道,又看看躺在床上的玲蘭,沒多說什麼便帶路了。
我坐到亭中,水上起了霧氣,更有虛無縹緲之感,認命般的撫了下琴。
下半場的宴飲一開始,我便在縣左的邀請下學著玲蘭的樣子獻曲。
玲蘭的琴與她的氣質···不,與她在梨園的氣質一般溫柔高雅。
但我的琴不一樣,阿寶曾說我的琴聲似心有猛虎卻困於牢籠般掙扎,雖彈的極好,但很不適合彈予客人聽,更適合彈給江湖中人聽。
今日這曲子,我不敢向往日那般肆無忌憚,收了自己的性子。貼著笙歌的樣子去彈,竟也彈出幾分她的桀驁不馴和自由灑脫。
一曲彈完,外面傳來二皇子的聲音:“甚妙”
“沒想到玲蘭姑娘不只舞姿灑脫,這琴灑脫更甚啊。”
我站起身,微微行了個禮。
縣左看二皇子似是很喜歡“我”,便開口邀我入席。
我連聲音都不敢出,更別說是離開這個亭子了,一時頓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玲蘭並未告訴我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