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狼狽地滾了幾個跟頭,捂住小腹,疼得渾身抽搐。
沈知行氣沖沖站起身,“沈長風!”
沈長風抖了抖袍裾,桃花眼滿含無辜,“怎麼?”
“沈瑞是你哥哥!”
“便是我老子,也不能碰我女人。”
沈知行被他氣得捂住心口,想起什麼,快步走到琉璃窗邊,指著外面道:“我今夜來找你,是為了讓你扶持你兄弟一把。如果你不肯,你那位嬌滴滴的側妃會怎麼樣,老夫就不敢保證了。”
沈長風瞥向琉璃窗外。
暖閣臨水,一座精巧涼亭建在湖畔,謝錦詞和沈鏡貞坐在亭中,正說著話。
幾束月光落在聽雪亭裡,她的玉釵和裙裾折射出淡淡月華,遠遠望去,寂寞如山中仙子。
亭中設有小几和蒲團。
謝錦詞和沈鏡貞對面而坐,她揭開香爐蓋子,從荷包裡取出兩枚香丸放了進去。
嫋嫋香霧在月光中彌散。
她酒窩甜甜,“你找我,所為何事?”
沈鏡貞:“謝錦詞,你心中應當是恨我的吧?”
“哪裡,沈姐姐秀美端莊,又貴為太子側妃,我敬重都來不及。”
“敬重?”沈鏡貞冷笑,“江樨那個老女人的死,有一半責任在我,你會敬重我才怪!”
謝錦詞抬手,嗅了嗅腕間的奇楠香木珠,不置可否。
沈鏡貞:“可是,就算你恨我,憑你的身份,也只能跪在我裙下!沈長風為太子效力,我又是太子的女人,誰貴誰賤,一目瞭然!”
“既如此,尚書大人又為何三番兩次求我家夫君?”謝錦詞笑容無辜,“沈姐姐只管讓太子給沈瑞安排官職就是,找我家夫君做什麼?”
“你——”沈鏡貞說不過她,氣得扯住繡帕,“來人,給我把謝錦詞拿下!”
祖父說了,沈長風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為了讓他服軟,強硬的手段是必須的。
得叫那個春風得意的異姓王知道,在上京城,究竟是誰說了算。
沈鏡貞身後的兩個婢女立即上前。
為防止今夜發生意外,她們都有功夫在身。
只可惜還沒邁出兩步,就渾身發軟地跌倒在地。
沈鏡貞皺眉,“怎麼了?!”
這麼說著,也覺自己眼前一陣陣模糊。
謝錦詞吹了吹香爐的青煙,小臉平靜,“孤身來見你,你不會以為我什麼準備都沒有吧?”
“你……這香……”
沈鏡貞強撐著,滿臉不敢置信。
聽雪亭四周並無扶欄。
謝錦詞把沈鏡貞拖到亭子邊緣,笑容依舊純淨,“你害死祖母,罪該萬死。但就這麼淹死你,也太便宜你了。”
沈鏡貞渾身乏力動彈不得。
面頰接觸到冰冷的湖水,她剛才恐嚇謝錦詞的氣勢全部消失不見,硬生生嚇得哭出了聲,“謝錦詞……我可是太子側妃……”
她吸入太多迷香,連聲音都喑啞無力。
謝錦詞歪頭,“太子側妃又如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害死我家祖母,還妄想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