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她慢慢抬起手。
還沒觸及到那隻手,一隻綿軟白嫩的小手突然放在沈長風的手掌心。
沈長風併攏指尖,溫柔地握住那隻小手。
謝錦詞順勢起身來到他身邊。
沈長風當眾把那朵牡丹簪在了謝錦詞的鬢角。
國色天香,卻壓不過少女姿容傾城。
黃昏的薄金色光暈灑落在她和沈長風身上,少女嬌羞低頭,恰好露出一截白膩纖細的後頸。
俊美高大的男人,輕柔地為她攏起額前碎髮。
畫面很美,全場的人都看得有些出神。
元拂雪急忙把伸到一半的手縮回來。
她臉頰漲得通紅,悄悄往四周看了幾眼,見沒人注意自己才放心。
容謠則緊緊握住皮鞭,只恨不能取謝錦詞而代之。
沈長風湊到謝錦詞耳畔,嗓音低啞:“名花配美人,在場的姑娘裡,再沒有人比妹妹更適合這朵牡丹。”
謝錦詞臉蛋紅紅,嬌羞不語。
皇帝道:“都說覆卿和你家謝側妃青梅竹馬,感情極好。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少年時的心動與愛戀,彌足珍貴啊。”
他笑了幾聲,目光意味深長地在元拂雪身上轉了轉,“聽聞拂雪今日在林中遇到刺客,是覆卿護你平安的?”
元拂雪起身應是。
皇帝又道:“拂雪出身西北,對騎射相當感興趣。既是覆卿救了你,不如你暫且住進瑾王府,一來是養傷,二來也能跟覆卿學些騎射功夫。”
尋常親切的語調,像是長輩對小輩的關懷。
文武百官卻悄悄變了臉色。
就連始終注意謝錦詞的容折酒,也忍不住蹙起眉尖。
皇帝這話的意思……
怎麼聽,都像是在撮合元拂雪和沈長風。
風觀瀾出事,手底下的神武營被交由沈長風掌管。
因為沈長風娶了謝錦詞,所以神武營的將官把沈長風看做風觀瀾的繼承人,對他言聽計從,非常效忠。
如果沈長風再娶了元拂雪……
西北肅王手底下的三十萬兵馬,豈不是也要站在沈長風這邊?
而沈長風和太子是沆瀣一氣的……
容折酒眉頭緊鎖,想起什麼,又望向謝錦詞。
謝錦詞眨了眨眼。
少女已經清晰地察覺到皇帝的意圖。
但她想不通,自古以來的皇帝都非常忌憚臣子總攬軍權,可現在聖上卻似乎生怕沈長風手底下的兵馬不夠用,拐著彎兒地為他聯姻攏權……
她悄悄望向沈長風,男人面龐上噙著淺笑,“只要元郡主不介意,瑾王府的大門永遠為郡主敞開。”
元拂雪眼底神色變幻。
她和折酒哥哥已經定親,皇帝卻讓她住進別的男人的府邸……
而這個男人,恰恰是折酒哥哥的宿敵。
她可不可以暫時住進瑾王府,然後趁機為折酒哥哥盜取沈長風的機密和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