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風撐著樹幹的手,慢慢上移。
樹幹的突起上,赫然掛著一塊玉佩。
玉佩上,雕琢著“陸”字。
他用指尖輕輕勾下玉佩,悄無聲息地藏進袖袋。
剛做完,就被元拂雪推開!
少女面頰漲得通紅,“沈長風,別以為本郡主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沈長風:“……?”
元拂雪扶著樹幹站起身,語調裡難掩嫌棄,“雖是異姓王,可出身擺在那裡,血統低賤的庶子而已!在真正的世家權貴眼裡,你沈長風什麼都不是!喜歡我,你也配?!”
沈長風:“……?!”
這女人有病吧?
元拂雪惡狠狠翻了個白眼,“你這種人,本郡主見多了!稍微有點兒地位,就急著對本郡主獻殷勤,想博得本郡主好感,做夢!”
她轉身,一瘸一拐地走向駿馬。
沈長風簡直要笑出聲。
果然傻子配棒槌,容折酒只能配元拂雪。
這兩人還都愛穿白衣,如果成了夫妻,家裡死了人都不用換孝服的!
元拂雪右腿受傷,走了兩步就跌倒在地。
她撩開裙裾,那隻小箭插在小腿上,裡襯綢褲上暈染開鮮血,紅得刺目。
她咬牙,強忍疼痛想要站起身,卻狼狽地再度跌倒。
她回頭瞪向沈長風,“還不快來扶本郡主?!”
沈長風挑了挑眉。
他上前,不顧元拂雪的大喊大叫,把她扛起來扔到馬背上,拿鞭子一抽馬屁股,駿馬長嘶一聲,揚起四蹄朝圍場外疾馳而去!
元拂雪在風中拼命尖叫,回頭惡狠狠瞪向沈長風,對方已經翻身上馬,朝密林更深處馳去。
“該死的沈長風,你是不是想故意引起本郡主對你的注意?!你給我等著!”
她大喊。
但男人並不理會。
營地。
趙氏蓬頭垢面地闖進謝錦詞的營帳。
梅青一招小擒拿手製服她,“我們娘娘在休息,你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趙氏被迫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謝錦詞,謝錦詞!你給我出來,你好狠的心思,傷了我的瑞兒還不夠,竟然還敢謀害貞兒的性命!你惡毒啊,你造孽啊!”
謝錦詞已經重新梳妝。
她踏出屏風,嗓音溫軟,“尚書夫人,沈側妃駕鶴西去,我也非常痛心。但你指責我是兇手,就不對了。我與沈側妃情同姐妹,怎麼會對她下手呢?”
趙氏呆呆盯著她。
這個女人看起來溫婉嬌弱,一番話聽著非常真情實意,如果她不知道她們從前的過節,她都要被謝錦詞打動了!
她淚流滿面,怒聲道:“你胡說!江樨的事情你分明仍舊記恨在心,怎麼可能和貞兒情同姐妹?!謝錦詞,你是世上第一等惡毒的女人!”
謝錦詞不以為意。
她居高臨下,輕慢地挑起趙氏的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