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好妹妹生得可愛,性子又那麼溫軟,瞧瞧,潯水幫那群臭男人都擠在她跟前獻殷勤呢。
有人不規矩,還藉著遞花糕果子的機會悄悄碰一下她。
沈長風妒火中燒,恨不得剁了那些人的鹹豬手。
可惜他們是謝錦詞的人,他不敢剁。
花憐挑眉,“難得看見少主吃癟,看來,少主是徹底栽在謝主子頭上了。怎麼樣,是站在這裡繼續偷窺,還是過去把她從男人堆裡帶走?”
沈長風扔掉酒盞,“聖人說,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哪位聖人說的?”
“我!”
青衣少年宛如箭矢,飛快掠向那座火光璀璨的畫舫。
……
除夕之夜,鞭炮聲此起彼伏。
潯江河畔紙醉金迷,臨安城燈火輝煌,家家團圓,處處張貼的火紅對聯和窗花盡顯年味濃濃。
唯有城北寧家滿府寂靜,黑燈瞎火彷彿所有人都已睡下。
千相塔塔頂,燈火幽微。
寧在野輕撫過琉璃窗上的白紙鳳凰,面露凝重。
靜夫人慢悠悠推開門,身後花煙帶著一群婢女手捧托盤魚貫而入,在圓桌上擺滿豐盛酒菜。
她們很快退下,屋中只剩靜夫人和寧在野。
身姿玲瓏的婦人,疼愛地輕撫過兒子的腦袋,“搖星已經睡了,今年除夕,又是娘陪你過。”
寧在野盯著窗花,笑容淡淡,“娘不愛搖星,她自然也不愛你,所以才不願意跟你過年。”
“我如何就不愛她了?嫁給太子不好嗎?!我有哪一點對不起她?!”
被最疼愛的兒子指責,靜夫人的情緒瞬間爆炸。
她強忍下憤怒,仍舊和顏悅色,“阿野,你妹妹都是在為你的前程鋪路。只要咱們扶持太子登基,將來你妹妹就是皇后。咱們再裡應外合,把太子從皇位上拉下來,再由你登基為帝,這天下,可不就落入咱們寧家手中?”
寧在野唇邊那抹笑意慢慢斂去。
指尖拂拭過鳳凰窗花,他淡淡道:“今年除夕,我不想過了。娘,你走吧。”
“走什麼走,我可是給你準備了一件大禮!”
靜夫人笑吟吟的,端來兩盞溫酒,“來,咱們孃兒倆就守在窗邊,你瞧著,等會兒潯江上,肯定會有一場非常精彩的焰火表演!”
“焰火?娘是在潯水幫和金鱗臺裡埋了炸藥吧?”
靜夫人笑得花枝亂顫,溫柔地點了點寧在野的額頭,“娘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羅十七是我的裙下之臣,潯水幫總舵的地形圖和密道娘全部知道。所以娘前幾日特意派人運了炸藥藏在船艙,子時一到,就會有死士點燃它們。”
她嘆息半聲,眼底卻難掩得意,“謝錦詞和沈長風也在那裡,想來,會死得很悽慘吧?”
寧在野沉默。
靜夫人抿了口酒,“我不留沈長風,是因為胡瑜無法掌控他,他會成為寧家最大的隱患。我不留謝錦詞,是因為她處處與我作對,甚至還……”
她瞥了眼自己兒子。
甚至還,勾走了她兒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