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燒在皮肉上,該有多疼啊!
清澈見底的眼睛裡蓄滿淚水,她輕聲:“當時一定很疼吧?”
淚珠子掉落在沈長風的手背上,他怔住。
謝錦詞抱住他的腰,臉蛋輕輕貼在他的胸膛上,“但是浮生君的痛苦都過去了,從今往後,你會一直幸福的!”
她那麼軟。
沈長風摟著她,就像摟著一片羽毛。
“浮生君!”謝錦詞突然想到什麼,又抬起晶亮的眼睛,“你孃親可還在世?我需要去拜訪她嗎?”
沈長風看著她。
那麼幹淨的眼睛,倒映出的,滿滿都是他。
他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他很喜歡她,也很想帶她去祭拜他的母親,但是,他知道不可以。
他搖搖頭,“不在世了。”
謝錦詞又惆悵幾分,“那你一個親人都沒有嗎?”
“……沒有。”
“抱歉……不過沒關係,從今往後,我會一直陪著你!”
少女眼如彎月,甜得像是盛滿了蜜糖。
沈長風默然無語。
謝錦詞坐進馬車,走出很遠了還在笑吟吟跟他揮手告別,小臉上滿是濃濃的不捨。
沈長風仍舊站在山腳,
冬日的陽光慵懶又燦爛,這本該是一個溫暖的午後。
可是為什麼……
他高興不起來呢?
撒了一個謊,就需要用無數個謊去圓它。
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謝錦詞知道浮生君就是她的壞哥哥,會怎麼對待他。
嘆息聲彌散在風中。
少年折下一枝臘梅,把玩著下山。
暮色將晚。
潯江河畔的畫舫內,來自遙遠梁國的十幾名漢子,身材魁梧,正摟著花娘喝酒吃肉。
侍從捲開竹簾,身穿布衣的男人,笑吟吟收傘進來。
正是姜束。
姜束望向居中的年輕壯漢,他面容端正,身姿高大挺拔,雖穿粗布外衣,卻遮掩不住通身的貴氣和戾氣。
他腰間配著半月刀,摟著美人腰肢的手掌佈滿粗繭,可見平日裡在功夫上從不曾怠慢過。
不愧是梁王的嫡長子。
但如果謝錦詞在的話,就會發現這群人其實是木偶戲班裡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殿下。”
姜束拱手。
二十多歲的年輕壯漢,抬眸瞥他一眼,“這樣大大咧咧來見本王,就不怕祁珩發現?”
“祁珩現在非常信任我。今夜,他會在金鱗臺為風晚箏舉辦生辰宴,那將是咱們下手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