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幼恩和沈思翎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望向謝錦詞。
沈思翎激動不已,緊忙推了推謝錦詞,“錦詞,你快看咱們新夫子是誰!”
謝錦詞抬頭。
慵懶坐在講案後的男人,白衣清雅,半張古銀面具難掩冰鑿玉砌的俊美臉輪。
不是浮生君,又是誰!
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對方嗓音低沉清潤:
“受書院之託,特來教授諸位禮樂。我姓浮,大家可以叫我浮先生。”
話音落地,齋內那群春心萌動的少女們紛紛壓抑著激動,恨不能衝上去摘下他的面具一窺真容!
畢竟,浮生君是江南每個女子的夢中人,他的才華,他的武藝,他的神秘,都叫她們難以自拔、愛慕不已。
面具後,沈長風唇角輕勾。
視線不著痕跡地落在窗畔,青衣少女正呆呆看著他,手裡還捧著他當年扔掉的面具。
要說他家妹妹可真是不省心,連著半個月都住在書院,害他見不著她。
就算回府,大約是他常常欺負她的緣故,也總不給他好臉色瞧。
他實在沒轍,才出此下策,以浮生君的身份駕臨女學。
朝夕授課什麼的,
嘖嘖,
想想就刺激。
“咳,”沈長風人模狗樣地翻開書卷,“禮樂文化,由祭祀文化發展而來。《禮記祭統》有云,凡治人之道,莫急於禮;禮有五經,莫急於祭……”
一堂課,謝錦詞發著愣就過去了。
下課後,沈長風夾著書準備離開,忽然回眸瞥向謝錦詞,正兒八經道:“謝姑娘,能否請你到西廂一趟?我有些事情想請你幫忙。”
謝錦詞單手托腮,還在發愣呢,被蕭幼恩推了下,“錦詞,浮生君叫你呢,趕緊抓住機會呀!”
謝錦詞慌慌張張站起,紅著臉跟沈長風去西廂。
女學就讀的都是富家千金,因此西廂修葺得十分闊綽,每位夫子的辦公書房都是單獨一間屋子。
謝錦詞踏進浮生君的書房,但見佈置典雅,一爐崖柏嫋嫋而燃,置身其中,令人心曠神怡。
“不知先生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她緊張地攥著裙襬,久別重逢的驚喜,讓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我書桌有些亂,你幫我整理下?”
“好……”
少女垂眸,臉蛋紅紅地走到書案前,小心翼翼給他收拾書案。
指尖碰過筆墨紙硯,少女心跳如鼓。
原來浮生君很講究毛筆硯臺的,原來浮生君喜歡翻閱山水雜記……
這麼有雅趣的人,果然跟她家那個壞哥哥不一樣!
她的壞哥哥,案上的筆墨紙硯早堆灰了,還山水雜記,他就只知道看那些見不得光的書!
沈長風慢悠悠走到她身後,輕輕嗅了嗅少女的髮香,“我聽說,你們家要給你議親?”
謝錦詞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