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玉落荒而逃地回到自己的別院,發瘋般扯下身上的衣裙。
雪兒從未見過她這般動怒,手忙腳亂地替她尋來乾淨衣裳。
顧明玉換衣後,灌了好幾杯涼茶,仍覺憤意難平。
她揚手砸了玉瓷茶盞,咬牙切齒道:“一個快死的病秧子,竟也妄想與本小姐在一起!”
雪兒忙道:“小姐莫要置氣,不值得啊!”
她眼珠子一轉,提議道:“小姐若是心情不好,不如去庶小姐那兒坐坐?”
她之所以這般說,是因為以前在恆陽顧府,小姐一有不快,常常都是把氣撒在庶小姐身上的。
“也罷,你從小便服侍在我身邊,我也不忍對你發脾氣,正如你所言,就去找顧宜婷吧。”
顧明玉冷笑著起身,雪兒亦步亦趨地跟上。
不消多時,主僕兩人來到顧宜婷的院子,氣焰囂張地踏進臥房。
顧宜婷正坐在桌前,盯著一方食盒出神,被突然出現的兩人嚇了一跳。
她連忙起身行禮,顧明玉卻一把推開她,陰陽怪氣道:“姨母不是讓你多與五表哥相處嗎?你怎的還敢堂而皇之地待在屋裡?莫非是不把姨母放在眼裡?”
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問責。
顧宜婷不知該如何作答,索性低垂眉眼,任由她發洩情緒。
“顧宜婷,你聾了還是啞巴了?本小姐在問你話!”
顧明玉拂袖落座,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我警告你,這裡是臨安,不是恆陽!難不成你還盼著你那情郎再來與你私會?呵,實話告訴你吧,你跟五表哥的親事,已是不容變更!該忘掉的人,還是趁早忘了吧,免得到時候被人說三道四,丟我顧家的臉面!”
“嫡姐,我……”
顧宜婷被戳中了痛處,眼底淒涼絕望。
見她傷懷,顧明玉心情好上幾分,瞥了眼桌上的食盒,抬手掀開。
“桂魚湯?聞起來倒是鮮美。”
她慣來喜愛吃魚,當即給自己盛了一碗,細細品嚐起來。
顧宜婷來不及阻止,只得輕聲道:“嫡姐,這是大夫人讓我送去給五表哥的。”
“喲,這還沒嫁給五表哥呢,心裡便如此惦記了?看來你那位情郎,也不過爾爾。”
顧明玉嗤笑,“這湯我要了。你若覺得空手去見五表哥不好,不妨贈他些貼身的東西,髮釵、手帕,哪怕肚兜也是使得的,定情嘛,總要有個信物,你覺得呢?”
顧宜婷咬著下唇,雙肩輕顫,臉色一陣青白。
顧明玉則暢快無比,“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找五表哥?!”
顧宜婷閉了閉眼,沉默轉身,緩緩走向門外。
顧明玉又道:“雪兒,你跟著她,若是她敢不送東西,我定要她好看!”
雪兒脆聲應下。
顧宜婷腳步微頓,終是邁出了門檻。
初秋的風,尚帶幾絲溫煦,可她的眼角,分明染了涼意。
房內餘下顧明玉一人。
她慢條斯理地喝完魚湯,忽然想起昨晚姨母的話,少同沈長風來往,若是無趣,找廷逸表哥也是一樣。
姨母果然沒有騙她。
那沈長風根本就是個病秧子,空有一副好皮囊!
一想到大清早就被吐了一身血,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