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前腳剛踏出門,她後腳便來到窗邊,耳朵貼著竹篾紙,細聽外頭的動靜。
燈火朦朧下,陸景淮衣衫凌亂,頭髮也亂蓬蓬的。
周敬軒一顛一跛地走上前,“你這又是跟誰打架了?怎弄得如此狼狽?”
“還不是趙楚陽那個王八蛋!”
陸景淮氣得直咬牙,“魏思闊也被打傷了,剛被我送回去!”
“什麼?還有魏思闊?”
周敬軒眉頭緊鎖,“上回他揍趙楚陽,還進了大牢呢……難不成,是趙楚陽報復你們?”
“哎呀,你扯遠了!是趙楚陽強要了一個姑娘,魏思闊氣不過,就跟他的人打了起來,我們人少,只有捱打的份兒!”
陸景淮一拳砸向廊柱,“喊你們出來,就是為了商量一下,咱們時候打回去?”
“趙楚陽真不是個人!仗著有個做知州的爹,竟做出這種天理難容的事來!”
周敬軒萬分惱怒,“陸二,時間你來定!我隨時奉陪!”
“趙楚陽玷汙了誰?”
沈長風倚在門框上,不溫不火地問了一句。
另一邊,沈陸離眼眶漸紅,緊攥著書,憤恨與殺意浪潮般席捲眸底。
陸景淮道:“是一個叫文鳶的姑娘,被坊間稱作什麼屎的那個!”
“豆腐西施?”
“對對對!就是她!”
屋內的謝錦詞,難以置信地睜圓了眼睛。
豆腐西施,文鳶,
那是魏思闊喜歡的姑娘啊!
“完了,果真出大事了……”
周敬軒頹唐地垂下頭。
向來沒什麼多餘神色的沈陸離,此時唇線緊抿,手中書卷已然抓爛。
沈長風也一改往日的溫笑模樣,虛盯著茫茫夜色,桃花眼底暗潮湧動。
陸景淮覺得,事情彷彿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他難得正色,沉聲道:“那什麼屎……怎麼了嗎?”
周敬軒搖了搖頭,目光淒涼,“文鳶姑娘是魏思闊的心上人,已經,三年了啊……”
“我,我不知道……”
陸景淮愣在原地,“我……真的不知道……”
腦中一遍遍閃過魏思闊拼命撞門的樣子。
那種絕望與痛苦,當時的他並未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