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笑得一派肆意:“寫本的時候,可不能顧忌有什麼神。這是我的師傅教我的。”
華西露齒甜笑,司命見著她的美,深吸一口氣,此後一段時間裡,再不敢扭頭,看她正臉。
司命給她重畫了一次眼睛,畫到第三回了,已經很熟悉。這一次,司命已使了全部的功力,才勉強畫得出八分像。
畫完之後,她對照著華西的臉重新看,覺得還是不滿意,但再難改一筆。
她無奈地嘆氣,兩手將筆一甩,喪氣地說:“不行,我盡力了,這是我能畫出來最好的了。”
華西蹦蹦跳跳地調過來看,嘴裡含著剛剛有個男仙專送過來的帶柄圓糖。
她咂巴咂巴兩口,便把糖丟了。司命猜她連人家男仙的臉都未曾記住。
她說:“誒,這次不錯,有幾分像了。可以了,就拿這個去吧。”
司命表示認可,讓她在原地等。
很快,她就帶回來了一個女子,叫“杳杏”。
這女子生著一張鵝蛋臉,小嘴櫻桃般紅,鼻子秀氣,眼尾也細長,自己本也算個小美女了。
華西看見,覺著不賴,這回該是最配她眼睛的。
杳杏看見華西,驚歎地快要昏過去,痴痴呆呆地直衝過來,跪到她面前,給她磕頭,不停地說:“女神在前,受信徒一拜。”
華西心裡樂得不行,也不否決她。
華西心裡雖從來不敢做那當女神的美夢,可一朝被人認作最尊貴的人來誇耀,總是禁不住歡喜的。
她和司命講:“司命,且快送她下去吧。看完了,你還得與我去赴少茤仙君的宴。”
華西沒有注意到,她說話的時候,故意帶了些上位者的口氣,似乎想刻意給跪著的那個不知情者,營造一種身份認定。儘管這種認定根本不能給她帶來任何實際好處,也根本不能真實地留存哪怕一炷香,可她還是下意識地做了。
司命浮塵一揮,人間又是一世。
杳家是簡國有名的美女世家。
歷代以來,他家生男,男易為名角,他家生女,女易進宮廷。
上任皇帝的四妃之一,就出自杳家,但那妃子無心爭寵,性子又有些軟弱,沒等杳杏出生,就死在宮裡了。他家與朝廷間唯一的這條線,也算就這麼斷了。
可杳家總歸是有家底的。上一代的族長十年前失蹤了,杳杏的父親臨時從地方,被叫到京城來掌家,嚴格來說,杳杏家只能算個杳家的旁支。
杳杏是他父親唯一的孩子,但失蹤的族長,還留了一男一女的兩個,都比杳杏大。
杳杏的娘是典型的純淑婦女,禮儀教養一應周全、讓人舒適。自她來掌家後,後院一改從前的頹廢風氣,和興睦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