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襲黑衣,掛著與涼城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陰邪笑容,划著散漫的步調走來,低頭一掃:“上古殘卷擺出的棋局?”
阿蓴翹著二郎腿,還沉寂其中道:“過來,過來,看看有沒有破解之法。”
夜闌往榻上隨意一坐,言辭銳意:“我是沒法子,要不要把有法子的人給拖過來?”
阿蓴笑意減去大半:“掃興是不是,沒勁。”
“哎,我說,閉關三年,護法三年,怎麼最後一年,還分道揚鑣了?”夜闌饒有興致,一副幸災樂禍模樣。
阿蓴冷哼,翻了個白眼,安靜下來不做聲
夜闌揚揚下顎:“說說吧,不修行,整日閒的練字下棋,打算自暴自棄了?”
阿蓴繼續研究棋局,往日率真的模樣隨風而去,現在的她彷彿經歷過世間一切滄桑。
夜闌當然知道阿蓴的痛點在何處,精準無誤的說:“八殿下與花棲木在那年春也不避人,親密的很,有時兩人待在一處,經常幾日幾夜,連房門都不出,精力相當旺盛啊。嘖嘖!!!”
阿蓴表面還在努力維持毫不在意,但心臟卻似被只巨大堅硬的手,猛攥住!邊擰邊揪,疼的她再也掩飾不住情緒,慢慢閉上了眼。
夜闌目的達到的拍拍她肩膀安慰:“等姐姐出關,我帶你出去放鬆放鬆?”
阿蓴深吸了口氣,眼神犀利刮過夜闌掩飾極好的表情:“你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有何目的?
夜闌先是愣了下,緊接由心的笑出聲,笑著笑著,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笑的帶了哽咽,笑的眼眶酸脹,笑的鼻子堵塞,突然又收住,明晰的五官滿是無法遮掩,無法剋制的痛苦。
一頓操作,讓阿蓴表情豐富,這是又來哪一齣!
自言自語的聲音不知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阿蓴:“我想她了,怎麼辦?”然後一個大男人,單手捂著眼睛,抖起了身子。
有……淚?
悲痛渲染之下,阿蓴越來越懵!
弱弱問:“你喜歡小晚?”
夜闌渾身抖的更兇了,似乎在用無聲哽咽告訴她,夠明顯了吧,還看不出來?
兩個人就一個抖著,一個沉默著,都是經得起大風波情緒收縮自如的人,片刻,雙雙冷靜。
“你們甜膩的過往我現在不想問,也不想追究真假,你就如實告訴我,小晚為何要在流波海下建了另一個世界?”
夜闌眼眶遺留未消退的紅,壓著嗓子說:“十方世界的人容不下她,她便建了個能容下她的地方。”
阿蓴點點頭認可,苦笑:“她太看得起自己,十方世界那麼大,容不下的人多了,怎會在意多出來的她。我這四妹許是閉塞沉悶太久,心思過於敏感了。”
“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夜闌硬扯出笑容。
“小晚建的世界中,可全是魔妖?”阿蓴問。
夜闌搖頭:“我真身被上古符咒鎮壓,無論真身還是魂魄,都進不去。”
“那我可以嗎?”阿蓴忽然想到。
夜闌似是早就給阿蓴盤算好:“你是她親姐姐,應該能。”
阿蓴疑慮:“小晚要煉化魔妖,為何不在魔界,按理說,她的作為被天下哪一方有歹心的世界之主看上,魔妖掌控,豈不稱霸天下,又怎會被排擠?”
夜闌說:“你也知寒晚命格,她所到之處,輕的禍及一人非死即傷,重的遭殃便是輕而易舉滅掉整個族落。所以,不僅魔界,哪方世界都容不下她。後來她心灰意冷的去求如山,自知是不死之身,想要在流波海了結自己,獻祭魂魄。就遇上了我,熟悉之中,她告知所有的事,她恨這個世界,而這個世界也恨她,即便死不了,也想躲起來,於是我將她藏了起來,流波海表面之下。”
“後來,她每日看著不同世界的魂魄聚集於此,時時發呆,偶爾指尖凝了寒光,我也不知在練什麼,直至,有一天,她說拿寒羽跟我換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