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出一背的冷汗。
果然,三息不到。
讓他呼吸一窒的事情發生了!
老儒生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了原地,這一次,他禿鷹枯爪似的五指抓在了一個哭紅眼的少女肩膀上。
把她帶回來了。
老人另一隻手上,還兩指夾著一片殘破枯黃的楓葉。
院落四周,滿林紅葉嘩嘩聲響。
秦簡夫冷眼打量著趙戎,枯手一合,將這枚不久前還火紅的楓葉揉碎。
竹林被秋衣燻紅的竹葉盡數消散。
老人嘴角似笑非笑,鬆開五指,揮去楓葉塵埃。
趙戎心情一落千丈。
被冷汗浸溼的後背涼颼颼的。
這是他原先最不願去想的糟糕情況。
歸凝聲道:“你們修為太低,被鎖定氣機也猶不知曉,若無高階修士的遮蔽手段,那麼不管逃的多快,只要在千里之內,不超過三息就會被金丹境修士鎖定氣機尋到。”
“千里……三息……”
趙戎深呼吸一口氣。
他便輕念著劍靈失落的話語,低下頭,伸手在袖子裡翻找著什麼。
不遠處,去而復返的毀容老儒生沒有馬上處置這哭泣少女。
他第一時間抓過他,瞧著趙戎表情,似乎想看到某種讓他舒適至極的神色。
只有仇恨至極者才知道,關於復仇,最重要的不是殺人,而是對所恨者的折磨,精神折磨更大於肉體折磨。
不過眼前這年輕儒生此時的反應讓他有點好奇。
老儒生饒有趣味的看著低頭忙碌的年輕儒生。
趙戎腰間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溫暖的熱量,是青君的白玉牌。
佳人正在遠方想他,輕輕摩擦那麼墨玉牌。
年輕儒生低著頭,手中動作不停,這次他沒時間回應了。
以後可能也是。
趙戎從須彌物中取出了那柄孃親留下的文劍,跨在腰間。
他記得晏先生曾說。
君子死,而冠不免,色不變。
記憶中,那個面容早已模糊的溫柔孃親又說。
趙氏男兒,當扶劍赴死。
最後……仔細想來,他趙子瑜好像還是個便宜劍主。
有一個便宜劍靈,雖然一直不如它願,被它萬般嫌棄,但也不能真讓它瞧不起不是?
秋風驟起的院子內,年輕儒生一手扶住劍柄,挺直腰桿,一手抬起,扶了扶頭冠。
心湖中,歸有些警惕不妙道:“你要幹嘛?”
趙戎語氣突然有點惋惜,“可惜了,本來是要狠狠給這個老畜牲一拳的,不過本公子還像是君子,還是個…桃花劍主,得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