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沒覺不妥,子瑜與他們本來就是書院儒生,不歸這大離管,哪怕眼前這位不露容貌的女子是站在大離權力最高處的存在。
而且眼下不還得仰仗他們嗎?
不過子瑜還是厲害的啊,能把這大離太后和攝政王的心態拿捏的死死,這兩位可不是心智尋常之輩……顧抑武暗道。
其實咱們那裡有什麼好的方案和妙計,昨日問子瑜,他還是苦笑聳肩,不過眼下,先配合子瑜把這兩人震住了再說,嘶,子瑜這從容不迫的演技可以的……
魁梧儒生心裡灑笑,暗歎了一番。
“咳咳。”
下一秒,一道咳嗽聲在大殿內迴盪,獨孤太后、李明義而人移目看去,只見顧抑武面色正經,認真喚了句:“子瑜,”
趙戎沒看他,不過隨後卻點了點頭:
“這樣吧娘娘,這幾日我與同門一起去禮部走走,將該帶的東西該準備的東西說一說,給些意見。”
獨孤氏目光露處欣喜色,“如此甚好。趙先生,封禪大禮的事情,哀家和攝政王,還有朝廷諸公一定全力配合你操辦,在封禪大禮結束前,這大離一切……”
她頓了頓,“一切合適的事宜趙先生都可以便宜行事,官員與仙家的遣派,寶物與資源的呼叫,都聽從先生的,若是有人從中搗亂作梗,或是不配合,趙先生與諸位先生們,可以直接來找哀家,哀家來替你們出面解決。”
趙戎略微意外,嚯,這給的權力可忒大了些,那強搶民女什麼的,豈不是隨隨便便,嗯,到美人云集的樂坊司去搶都可以。
他心裡玩笑了句。
不過這‘為所欲為’的權力確實可以讓趙戎藉此做些事情,不過當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湊備封禪大禮。
心裡有了些思量,趙戎點頭承情道:“多謝太后娘娘支援。嗯,在下真的呼叫大離的任何人或物,查閱任何典籍,去寒京任何地方這些都行嗎?”
他面色誠懇的確認道。
“當然………”獨孤氏剛要應聲,便心中忽然警覺,卡住話頭,她忍不住瞧了眼臺階下方那個年輕儒生的真誠笑容。
獨孤氏之前還覺得趙戎可能禮貌正經,不過經歷了剛剛那一番談話,再加上木槿與雪蟬和她彙報過的事。
剎那間,思慮念頭極多。
紫珠簾後的蒙面白服女子,貝齒輕咬,突然覺得這笑容越看越有點欠扁了。
另外……
這儒生的眼神為何這麼討厭,直直的看著哀家,不是有珠簾擋著嗎,他看什看,林麓書院怎派了這樣一個輕佻儒生來,那位守禮的孟先生當時不是說要派一個十分看好的後輩來主持封禪嗎,就是這個姓趙的儒生?
獨孤氏心裡皺眉,不過眼下有求於人,她可不是那種喜形於色的天真小姑娘。
獨孤氏輕笑繼續道:“當然都是隨趙先生的,哀家信任先生,能夠合理安排人力與物資,至於去任何地方,想信先生守禮,一些不合禮教的地方不回去。”
比如你的寢宮?
趙戎心裡玩笑。
他認真道:“這是當然。”嗯,除非忍不住。
獨孤氏安靜了會兒點點頭,“對於趙先生,哀家很放心,這樣,哀家將一枚令牌贈你,這些日子在寒京,趙先生出示它,便可以做任何事情。”
趙戎接過令牌,忽輕聲:“其實也不是全不能說。”
“哦?趙先生可有願意說的,說與哀家聽聽,參考一下。”獨孤氏明知他在賣關子,卻還是不禁柔軀再次前傾,凝視下方這個微笑儒生。
“聽說大離境內,有座最高的山。”
李明義平靜道:“趙先生是說祭月山?”
趙戎頷首。
“正是。”
紫珠簾後,蒙面白服女子眼眸閃了閃,隨後眼簾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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