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本公子直接當惡少算了……”趙戎拍了拍額頭嘟囔一句,然後放下手,灑然一笑:
“沒什麼複雜原因,其實你剛剛也說到了,我這人很霸道,其實是講究,對於女子,身子和心我都要,否則沒意思,嗯,簡而言之,就是無趣。
“無趣的東西,白送我也不要。”
羅袖眉頭漸松,抿了抿唇,某一刻,終於開口,卻是低頭自言自語。
“無趣嗎,你也是這樣的人……”
趙戎挑眉。
羅袖忽然抬頭,無比認真道:
“其實,當時大司樂選人時,我也是因為覺得無趣,才站出來的。
“同伴們都以為我是無私奉獻,是在替她們犧牲,對我心懷愧疚。大司樂也以外我是對她對樂坊司死心,和一直看重我的娘娘賭氣,其實,都不是。”
她站在那兒,看著趙戎的眼睛,“其實,我只是覺得無趣而已。”
這個絕色少女語氣又茫然又肯定。
趙戎默默傾聽,朝她點了點頭。
羅袖面色怔怔,似乎有很多憋在心裡的話,藏了很久很久,她深呼吸一口氣:
“二分明月,離去歸兮……我視樂坊司為家,忠誠娘娘與大司樂,除了養育栽培之恩,還因為我堅信教義之中我們弦月離女必會一齊飛昇的九天月宮,沒有這無趣人間的悲歡離合與不幸,藏著無盡的樂趣,它……它是最有趣的地方。”
“真的……是真的嗎?”羅袖語氣有些痛苦,她微愣的轉頭看著窗外的那輪明月,語氣顫顫:“為了信仰我們弦月離女可以流血犧牲,但是若是為了去往這個幻想中無比有趣九天月宮,而將我們離女當作一件無趣的貨物送出去,那麼最後不折手段抵達的這個有趣彼岸真的有趣嗎?”
趙戎輕輕眯眼。
羅袖閉目仰首,深深一嘆,“就算成為了萬眾景仰的弦月離女,就算飛昇進入了九天月宮,又與今夜那條永停湖心畫舫上的小小船家女有何區別?終究只是船上人罷了。”
她睜眼,無比平靜,卻一字一句道:“若無趣,毋寧死。”
屋內寂靜一片。
趙戎安靜的看著屋中央這個穿著純紅肚兜、眼角泛著些晶瑩眸光的絕色少女。
蘇青黛面無表情,沒有反應。
趙芊兒忍不住側目看了眼羅袖,然後目光重新落在了蘇青黛身上,監視著她。
趙戎忽然點頭道:“我理解。”
停頓三息,笑語:“所以……別死,趕緊滾蛋,去找有趣的事情去。”
他直接轉身。
羅袖見狀,輕輕頷首,她如煙花般絢爛一笑,突然抬手伸向後頸,將某根紅繩輕輕一拉。
剎那間,
一片耀眼刺目的雪白,暴露在了屋內。
趙戎動作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