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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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說話時,氣質像早春乍寒的三月,一顰一笑像芳菲爛漫的人間四月天的紫衣女子走了。
尋她的夫君去了。
這個讓人見之忘俗的紫衣女子,嘴裡唸叨,眸中有影,眉目牽掛的夫君叫趙子瑜。
此時此刻的湖畔長廊上。
陽無為和司馬獨一側身,靜立長廊兩側,偏目回望那個清冷氣質的紫衣女子,離去的背影。
她去了他們剛剛來的方向。
司馬獨一怔怔無言。
陽無為嘴角含笑,微微閉眼,目露欣賞。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他話音一落,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子瑜師弟真是好福氣,娘子竟是這等佳人,傾倒,傾倒……糟了,若我是子瑜師弟,哪裡還肯幹書樓七樓東閣的那些累活,吃力不討好,周圍全是些老古板,幽瀾府求我去都不去……”
“只是遺憾,沒有。”
陽無為自言自語,話落,他灑然一笑,將頭後的風流巾一甩。
司馬獨一像是沒有聽到這個儒雅青年說話似的。
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裡,凝視那襲耀目的紫衣,默然無言。
陽無為也不惱,面色如常,依舊自說自話。
“不過,這位趙姑娘,看起來修行可能出了些小問題,嗯,之前倒是也有耳聞,果然沒錯,對上號了,只是不知是心湖還是丹田,前者好像麻煩大些……咦,正好都可以用上。”
突然,他眼睛微亮,像是想到來了什麼應對之法,臉上的笑容更盛了,朝趙戎所在的率性堂方向看了眼。
儒雅青年的神色,似乎是拿定了某個主意。
司馬獨一沒有理會這個同伴,而是緩緩低頭,從袖子中取出一本紫色儒經。
冷眸青年翻動了幾頁,忽停。
他看著這頁書上,新出現的詩句,輕輕的笑了。
誰說情難成書,只是未到深處。
他也有‘書’寄她了。
此時,水畔長廊上。
一個自言自語滔滔不絕像個話癆的儒雅青年。
一個沉默不語靜靜翻書像個聾啞的冷眸青年。
兩個不同畫風的林麓書院讀書種子,站在一起,怪異的組合,卻看上去出奇的搭配,毫無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