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張佈滿墨字的屏風後方,藏著兩個女子。
屏風後方,此刻正風景獨好。
魚懷瑾面如平湖,目光平靜的看著不遠處的如瀑青絲,與巍峨雪山。
她牽著著手中的白布,輕輕的為老師卷著。
只是,對這美好事物,施加的動作再如何輕柔,這也終究是束縛與壓迫。
不管是眼前晃人眼目的“雪景”,還是其它美好的事物。
某一刻,魚懷瑾突然道:“老師,你累嗎?”
朱葳蕤微微一愣,臉頰飛速泛起霞紅。
只道學生是在羞她。
這個正在裹著白布的儒雅女子玉唇輕啟,可是轉瞬間,突然頓住,將嗔惱之語嚥了下去。
她看看眼前古板女子的容顏,又偏目瞧了眼魚懷瑾比白布還要白耀的小手。
“不累,”朱葳蕤凝視著這個似乎命運早已註定的學生,認真道:“只要是覺得值得,那便怎麼也不累。”
“值得……值得……”
魚懷瑾怔神看著朱葳蕤。
老師覺得不累,是因為以後的“師公”會喜歡?
那她呢。
“累嗎……”
魚懷瑾低語。
————
這是個難得的晴朗日子,天氣乾爽,陽光暖和。
趙戎牽著趙靈妃,離開了南軒學舍,向北走去,趙戎準備去往一處湖畔,那是他清晨喜歡漫步讀書的去處。
金日因為假日的緣故,書院內的大路、長廊和甬道上,來往的行人很多,有書院計程車子,也有墨池學館的學子。
不過趙戎沒碰見什麼熟人,畢竟他也才剛來不久,認識的人少,最熟悉的一個好友目前還在東籬小築內刻苦學習。
趙靈妃為了見戎兒哥,凌晨離開清漣軒前,在梳妝鏡前停留了很久,又將衣櫃翻了又翻。
此刻,她一襲新妝,身姿如蝶,腰肢纖細,又有著一雙柔美渾圓的修長玉腿,因此穿著修身的軟銀輕羅百合裙,便顯得各外的高挑出眾,嫋嫋婷婷。
路上,趙靈妃一手輕提食盒,一手挽著趙戎的胳膊,扣著他的五指,行走在這座“非禮勿視”的儒家書院內,卻還是吸引了不少書院儒生的眼神。
趙戎感覺到了,自己成為了路上行人之中的焦點,不過這種給別人塞狗糧得行為,他早就在太清四府做過很多次了,可謂是業務嫻熟,已經成功克服了最初的內疚感。
趙戎轉頭看了眼青君,二人四目以對,相視而笑。
一柱香後。
趙戎與趙靈妃在湖畔尋了一座無人的雅緻亭子,在臨水的一側,成雙落座。
“呼,終於逃出來了,這個魚懷瑾,真難纏啊,青君,幸虧你金日來找我,否則我就要被她壓著一日,關在院子裡面畫正字了。”
趙戎一邊笑著開口,一邊從趙靈妃手上接過食盒,“唉,餓死我了,青君,這糯米粥真香,咦,你放糖了?還是娘子懂我,知道我喜歡吃軟的和甜的。”
他端起冒著熱氣的蓮子糯米碗,閉眼嗅了口。
正在這時,一路上都溫順嫻靜的趙靈妃突然轉頭,笑吟吟:“夫君,你剛剛不是說,要好好教教妾身道理嗎?”
低頭正準備喝一口粥的趙戎,動作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