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戎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風聲急促,一副山雨欲來的趨勢。
他起身去將搖的咯吱響的木窗關好,瞧了眼屋內。
趙戎靜立想了想,衝醉醺醺正一個人自言自語的範玉樹道:“玉樹兄,借一下你的筆紙一用。”
重複了三遍,範玉樹才醉眼朦朧的點頭揮手。
趙戎走到範玉樹的書桌前,取了一張芳香四溢、材質非凡的紙張。
聽之前範玉樹說,這是望闕洲東部某個小國的特產,此國盛產紙墨筆硯這類文房清貢,皆是絕品,其中有不少都風靡山上仙家。
眼下這張淡粉色的紙張,名曰花簾紙,乃是其中精挑細選的第一等上品。
“玉樹兄果然豪啊。”
趙戎搖頭輕笑一聲,動筆在這張估計比他以前用過的所有宣紙加起來都要貴的花簾紙上,寫下了明日送給青君的情書。
不多時。
趙戎停筆,將信封裝好,走去搖了搖已經爛醉如泥的範玉樹的肩膀。
“玉樹兄,醒醒,醒醒,拜託你個事,明日早上幫我送下信,給青君,我明日有些事,要請假離開太清府一天,估計很晚回來,喂喂,醒醒玉樹兄,你聽沒聽到,明天……”
趙戎喊了好幾聲,範玉樹才聽明白,恍惚的點了點頭,拉著他的袖子,一邊扯著趙戎喝酒,一邊拍胸保證把信送到。
趙戎點了點頭,將情書放在書桌上,又給趴在桌上睡覺的範玉樹蓋個毯子,便推門離去了。
他要出一趟遠門。
瞧外面的天氣,明日應當是一場大雨,此時已經能聽到一陣陣雷聲了,如此天氣不容錯過。
趙戎一直記掛著霆霓紫金爐中那枚離姬劍丸,當初歸說只要雷雨天氣放在山頂轟隆一聲就好了,他雖然還是懷疑,不過也姑且信它。
唯一有些擔心的是,歸目前還在沉睡,沒法再聯絡它……
趙戎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試一下,不過得找個遠點的安全的地方,可別讓人撿漏了。
如此想著,趙戎連夜出發。
翌晨。
昨夜開始的暴雨依舊在下。
整個太清府皆被雨水洗滌。
天邊雷聲陣陣。
轟隆————!
屋內,範玉樹猛地驚醒,警覺的抬頭。
四處張望一下,發現是在屋內,外面暴雨。
他鬆了口氣,揉了揉痠痛的頸脖,依稀想起昨日好像是與趙戎喝酒,喝著喝著就睡著了……
範玉樹忽地眉頭一皺,發現時間已經不早,睡得太久,快來不急趕去早課。
他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出門,在經過書桌時,隨手抄起桌上一封淡粉色的信箋,塞入袖子中。
往日每夜寫完情書他都會放在書桌上。
天色昏暗,大雨傾盆。
範玉樹撐著一把油紙傘,在院子裡喊了聲子瑜,可是沒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