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泥水都濺到本王的身上,竟然敢讓我堂堂太子,徒步走在這種骯髒的山路上。”
趙光秀不斷絮叨。
白修平決定收回剛才的話,這貨就是個愛哭的紈絝,他轉頭道:“你可以閉嘴嗎?”
趙光秀冷哼一聲道:“如果你沒把馬放走的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為了一頭卑賤的牲口,竟然讓本王淪落到如此下場,說話還敢這麼無禮放肆!”
白修平實在受不了他,指著趙光秀道:“如果沒有那匹馬,你現在已經死在突厥士兵的手下了,而且這山路就你的騎術,想害死誰?”
趙光秀轉過頭去,撇嘴道:“不過是一匹蠻族的馬罷了。”
白修平反駁道:“那匹馬只是遇到錯的主人而已,就算是同一柄劍,到底是成為救人之劍,還是成為殺人之劍,救人和殺人都只是……”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怎麼說到一半不說了?”
趙光秀一臉疑惑道。
事到如今,白修平才發現,自己或許一直以來都對明教有深深的排斥和抗拒,甚至在他心裡,明教就是魔教,和蠻族沒有什麼區別。
他身為武林盟主之子,凌雲隊長,自幼就被灌輸魔教之人乃必殺物件的觀念,可難道僅憑他們是明教的教徒,就一定是罪大惡極的人嗎?
明教之人就一定要被趕盡殺絕嗎?
當真正在明教生活過,看著水峰市集的教徒和尋常百姓一樣勞作貿易,這些都與所聽聞的明教,與自己的認知截然不同。
他們只是在這十萬大山生活的人。
所謂的魔功,也不過是與中原武功招式不同的武功罷了,並不代表就是什麼邪惡的禁忌武學。
明教對於武功,同樣有著規定,迷魂心法這種迷人心智的武功一樣被列作禁忌。
修煉世人口中所謂的魔功,不代表就是惡人,就算他們反對朝廷,也不代表就是違背道義之人。
明教從來不是為了反天下而存在,只是為了百姓能得到自由。
七秘宮雖說建制上有些像朝廷的三省六部的官制,但他們並不會直接干涉教徒的生活,如同江湖門派一樣,也同樣會因明教而生,願為明教而亡。
至於普通教徒就和平民一樣沒有區別。
萬物始一,同源同生,千山所隔,只是因為習慣不同,彼此之間就真的不能共存嗎?
白修平怔怔地望著水面,倒映的是過去的武林聯盟之子。
“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聽你說這些大道理,挺好了,本王要在這裡休息一下。”
趙光秀打斷白修平的思緒,指著一旁的瀑布泉水說道:“還有本王口渴了,你先去試喝一下那邊的水。”
“憑什麼?”
“萬一水裡有毒怎麼辦?”
白修平冷笑一聲,如果這傢伙不是太子,他現在已經被自己丟進河裡了。
“你一直都是這樣活著嗎?”
趙光秀不解地問道:“你指的是什麼?”
白修平嘆了口氣道:“獨自一人就什麼事情都做不得,最基本的騎術都不會,連喝水都要如此小心翼翼,凡事都要那麼小心。”
“這有什麼奇怪的呢?”
趙光秀眉頭微皺道:“反倒是你,到底過得是什麼生活,竟然會讓你如此的淺薄粗俗。”
白修平喝了口水,擦擦嘴,反駁道:“哪裡粗俗了,我可是武林的模範準則。”
自己堂堂武林聯盟之子,白衣武君,武林之中最瀟灑有文化的存在,竟然被說粗俗?
聽到武林兩個字,趙光秀兩眼放光,興奮道:“你是武林中人?本王對江湖一直很好奇,那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