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和明教不同,人口很多,到處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他們聚集在那,互相問候,談天說地。”
此刻的白修平不再是明教的少教主,而是昔日武林盟的白修平。
“偶爾也會舉杯,苦笑自己苟延殘喘,一生鬱郁不得志,以人生為下酒菜,舉杯同飲。”
他高聲道:“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酒醒不見敵手,豪傑自古寂寞,與我再飲三百杯。”
“中原就是這樣的地方,一個結交知己,快意仗劍的地方。”
白修平吧了吧嘴,說到興起時,無酒難免有些可惜。
但能與人暢談一番,無酒也無妨了。
“那裡聚集著各式各樣的人,偶爾難免會起爭執,但大家都深知彼此都是同命相憐的天涯客,能夠在轉瞬即逝的人生,結交情義,舉杯痛飲,已是人間極美事。”
“這就是我所認識的中原。”
白修平眼神中恢復當年無所畏懼的瀟灑,公孫揚怔怔地看著他。
公孫揚並不理解他口中的中原江湖,沉默片刻後,緩緩道:“何其奢侈,又是何等異想天開。”
“中原人口中說的江湖俠義,所謂的道義,又有幾人會遵循,到頭來不過是他們安身立命的藉口罷了。”
白修平冷哼一聲反駁道:“不要妄自定下結論,不妨親自去中原看看,試著去和你所嫌棄的中原正派相處一下就知道了。”
公孫揚嘆了口氣道:“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他搖搖頭道:“你所說的一切再美好,也沒有實現的可能。”
白修平沉聲道:“那讓這一切變得可以實現不就行了。”
當年為了推翻外族的統治,無數的中原志士和明教之人聯手奮戰,獻出自己的生命,那時候根本沒有人在乎什麼正道魔教之分。
只要是習武之人,皆舉起手中的刀劍,攜手奮戰,他們只知道一件事情,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但在如今重文輕武的世道之下,武夫俠客被侷限於廟堂之外,只能在江湖武林的三尺地發展自身勢力。
光是中原的武林盟和魔道之間就紛爭不斷,更不用說勢力強大,以人人平等為號召的明教。
更是被朝廷視為敵人,遭到整個中原武林的排斥。
這也與明教中部分人的行為囂張跋扈,傷人惡行有關係,也就導致如今明教被視為魔教。
但白修平不認為明教是無法被改變的,只要他能聚攏更多同道之人,親手斬去明教腐爛的部分,明教自然就能改變。
家、國、天下,都是由人們共同打造出來的,明教也不例外。
白修平直直地盯著公孫揚,他想知道,眼前之人是不是能做出改變,與自己同行之人。
“有什麼想要的就直接說吧,你的故事雖然荒誕不切實際,但也挺有趣的,再加上你救了我的手下,我不是知恩不報的人。”
公孫揚沒有再反駁什麼。
白修平徑直起身,淡淡道:“或許將來某日,會有事情需要拜託你。”
“你還真是個荒唐的人,也罷,就答應你,尊姓大名?”
白修平輕笑道:“之後,有機會再見面的話,我自然會告訴你,先行一步。”
之後再說比較好,只有等確定我們之間是舉杯同飲,還是刀劍相向的關係再說會比較好。
現在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轉身瀟灑離開後的白修平現在在一片沙漠中,一臉懵。
早知道就向公孫揚先問個路,現在裝高手裝過頭了,走錯方向,這是什麼鬼地方。
白修平扶額嘆道:“還好沿路上還有突厥留下的痕跡,不然就真的完蛋了。”
好不容易看到前方有一片樹林,白修平長舒一口氣,只要穿過樹林應該就到突厥的營地了。
但沒走多久,白修平就發現在這偏僻的密林中,竟然有個單獨的突厥帳包,而且還有大量的突厥士兵守衛。
白修平不由得想起上次來到突厥營地時就發現不對勁,這次像是換了地方,裡面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