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納蘭敬之旁邊,盤腿坐下,擺擺手道:“行了,先喝再說。”
獨飲醇酒是一番滋味,知己對酌,其樂無窮。
自從來到明教之後,白修平就再難像當年般醉酒盡興。
納蘭敬之猶豫片刻後,指著右方的桌子道:“酒杯在下面。”
白修平一臉鄙夷道:“用酒杯喝劍南燒春?納蘭老頭,你沒喝先醉是吧?”
納蘭敬之老臉一紅,輕咳一聲後,彎腰接過白修平遞過來的一壺酒。
酒壺相碰,納蘭敬之一口入喉,這般火燒的灼熱感,對味了。
“好酒!”
不由得眯起眼睛,似乎夢迴當年意氣風發的時候。
無酒的江湖,終究是無趣。
少年不識愁滋味,只因尚未懂得喝酒,尚未需要喝酒。
待到愁來時喝酒,方知借酒消愁愁更愁。
往日確實不可追,但舊仇必須報。
納蘭敬之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神色,有些仇不報,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道:“今日來找我,應該不只是為了喝酒吧?您現在不是應該身處聚寶宮嗎?”
不愧是納蘭敬之,總是那麼敏銳。
白修平點點頭,將突厥一事緩緩道出。
納蘭敬之聽完白修平的解釋,沉思片刻後道:“所以您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親自去一趟突厥臨時結營的地方。”
納蘭敬之嘆了口氣,果然如此。
白修平會在這個時間前來,定是心中已經有所決斷。
“少教主,如今塞外的混亂不遜色於明教,即使是我們這邊所獲知的情報也有限,你親自去,著實有點太冒險。”
該勸的還是得勸。
但不出意外的,白修平拒絕道:“正是因為混亂,才只能我親自前去,現在還有其他適合的人選嗎。”
又一口酒下肚。
他喃喃道:“公孫復的武功,估計人沒到就先倒在半路,莊方良的修為倒是夠,但如此混亂的局面。”
“以他的性子,怕是難以低調,會惹出更大的麻煩,到時候也是難以全身而退。”
納蘭敬之沒有說話,讓少教主親自去,理論上確實是最優解。
只是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決定好了?”
白修平輕笑一聲:“去看看而已,我要走,也沒人留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