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驚堂木的聲音，蘇晚晚狠狠打了一個冷戰，張了張嘴，卻沒別找到自己的聲音。她看著厚厚的存根，咬了咬牙。
“肯定是蘇青環做了手腳，李老頭就是去她那看病的！”
“呵。”
縣太爺冷笑一聲，這存根處記錄的很詳細，人名年歲用藥幾何全都明明白白擺在上面，而且並無撕毀的痕跡。蘇晚晚是把他當傻子嗎？
一直沒出聲的李氏，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頓一頓地轉頭望著蘇青環，聲音啞的不成樣子。
“女郎中，要想知道我老頭子到底是怎麼死的，該怎麼辦？”
聞言，蘇青環心中的憐憫更甚，這個被苦難折磨了一輩子的女人，到現在連丈夫的死因都不知道，還被人矇在鼓裡利用。
蘇晚晚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要是想知道死因，就需要讓仵作檢查屍體。但若是下葬……就只能開棺驗屍。您丈夫下葬了嗎？”
看到李氏更加頹敗的樣子，蘇青環就知道了答案。
從古至今，華夏一直講究入土為安，若是將墳墓再次開啟，則是對墓主人的大不敬，對其家人的傷害更大。
現在李老頭已經下葬，恐怕他的死因永遠查不出來了。
“大人！”李氏淒厲的聲音響徹公堂：“我要開棺驗屍，我要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死的，他不能活著的時候被人欺負，連死後還給人當槍使！”
“不可以！”
蘇晚晚的聲音和李氏的聲音一同想起，縣太爺對蘇青環這一家奇葩親戚也算是有了一個認知，根本沒搭理蘇晚晚。
“既然如此，本官這就命人開棺驗屍，錢氏先關押起來，路氏可以回家，本官會派人跟隨。”
“大人，不能開棺驗屍啊大人！”
蘇晚晚被衙役拖了下去，眾人見沒有熱鬧看也都紛紛散去，只剩下李氏一個人站在公堂之上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看到李氏白髮蒼蒼的樣子，蘇青環想起了她的爺爺，他走得時候自己在外學習，是不是也是如此孤單迷茫？
“我們把李奶奶帶回去好不好？終歸也就是一夜。”
忽然看到蘇青環情緒低落，李承煥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卻沒想到她竟然因為一位老者動了惻隱之心。
李承煥聲音越發柔軟，幾乎要人溺死其中
“好。”
見李承煥同意，蘇青環面帶喜色，湊到還在摸索的李氏身邊，將自己的胳膊放到李氏的手下。
“李奶奶，今日和我們一起住好不好？”想了想，自己畢竟還跟李氏有“血海深仇”，蘇青環又加了一句：“要是您不願意，我們找人把您送回去，明日再接回來。”
乾涸了一輩子的眼睛再次溼潤，李氏沒想到自己還能被除了丈夫以外的人善待，她知道自己是個累贅，可是她更想知道，自己的夫君到底為何而亡。
“老身、老身身上沒錢，女郎中給我指個方向就好，明日老身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