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起來了全部的事情，記起了小凌之前為她所做的一切，還有它內心深處，無盡的軟弱感。
小雅嘆氣，當時轉變人性，小凌為了她，放棄了自己的身體，不然也不會有她的現在……
要怪，只怪她太軟弱了吧，小雅低頭，眼底染盡了憂傷，要不是她過於軟弱不敢去渡劫成人性，她又怎麼會被力量所控制呢?
自作孽，不可活啊……
落笑天，對不住了。
陳歆仍舊在雲安懷裡不說話，像是在思考什麼，惹得雲安有些按捺不住。
他忽而感觸到，陳歆的氣息，有了些不同的變化……
“陳歆，你怎麼了?”雲安立即推開陳歆，抓著她的肩膀，關切都問道，“你沒事吧?”
他把手放到陳歆的頭上探了探，眸中滿是擔憂的心緒。
“我沒事……”陳歆將雲安的手拿開，眸中滿是落寞，氣息飄忽不定，卻有著減弱的趨勢。
“經過之前的事情，我也沾染了妖氣，可即便這樣，那時候我對妖也是充滿厭惡的情緒，總認為正邪兩立，妖本就是屬於邪的那一方。”陳歆嘆氣，轉過身去不去面對雲安，自顧自的開始說起來。
“妖的存在，我一直以為是個錯誤，當時遇見你之後，我們都是這個想法，所以我不敢讓你知道我是妖的身份，其實那時候這種想法已經有些淡了，之前這種想法特別濃重。”
“之前我也這樣認為，你別多想。”雲安走向前從陳歆身後抱住她，試圖把身體上的溫暖傳遞給她，“現在妖族被封印，所以我們要齊心協力救它們！”
雲安沒有意識到陳歆的不對勁，只當她是剛接觸到這個事實，有些難以接受。
“可是……”陳歆的身體開始顫抖，“我的手中，已經沾染了無數妖獸的血跡！它是永遠也洗不掉的存在！”
雲安終於意識到情況的不妙，他強迫陳歆轉過身來，正視著她落寞的眸子，說道:“陳歆，你清醒一點，這根本不是你的過錯，我們之前見證了妖的險惡，所以才去殺他們，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可我還是殺了它們！我殺了那麼多妖，我怎麼能這樣！”陳歆眼裡壓著眼淚，身體仍舊在顫抖。
“你冷靜一點！”雲安握起陳歆的手，試圖喚回她的神智，“你看，你的姐姐，哥哥們，就連神，也殺過很多妖，因為那時候在他們心底，妖是惡的存在，所以才去殺妖！”
雲安呼吸有些凝滯，他明白，陳歆現在染上了業障！
一路走來，他們的身心幾乎都經歷了一個洗滌，一開始他最初的目的，便是找回百怪錄，殺死妖怪取了妖丹，然後促進百怪錄的封印。
封印百怪錄，是雲隱山一直以來的責任……
路途險惡，他們經歷了太多太多，從一開始的小妖小怪，到後來的兇獸，這些妖中，細細想來，其實有很多都是善良的存在。
何羅魚甚至都救過那些善良的孩子……
還有些妖怪，僅僅是過於孤獨，喪失了理智。
孤獨真的是太可怕了，當初流落人間的妖並不多，相對於人類而言，真的是少之又少，大多數妖，都是極為孤獨的。
被孤獨侵佔，心靈承受的打擊，肯定不少吧?
就連龍小小，貴為神龍，也因為孤獨做了錯誤的事情啊！
雲安眸光淡淡，陳歆仍舊蘊滿了落寞，他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
“雲安，我累了……”聲音輕如細蚊，陳歆眼底的落寞變得格外深邃，她有些絕望的眸子投進雲安的眼中，“以後，我的劍就交給你吧……”
陳歆抬手，亮光湧現，鳳息劍出現在她的手心，帶著極強的氣息。
“這把劍，我使用了上千年，現在我不再需要它了……”陳歆將鳳息劍交給雲安，似是十分虛弱的模樣，又極為坦然，“雲安，以後，你幫我拿著這把劍吧！”
“不，我不要！”雲安沒有接過鳳息劍，“你不能這樣，還要靠你來守護這個世界！”
“不，我累了。”陳歆表現的極為灑脫，她堅持把劍交給雲安，“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已經不需要這把劍了，所以，你幫我傳承吧，我是鳳凰，我不能繼續手染獻血了……”
“可是……”雲安還是沒有接過，“這把劍跟我的鳳翎劍是生生相息的存在，如果她不在你的手裡，那麼，這兩把劍，就沒有意義了……”
“意義很重要嗎?”陳歆笑起來，“有劍就有殺害，為了不再繼續作惡，所以……你來幫我傳承吧，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