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月光點點斑駁,江佩黎坐在沙漠之中,淡漠的看著天上那皎皎孤月,眸中漸漸染上憂愁。
清寒的風浮動她的髮梢,縈起悠悠白光,隨之而出的,是滿腔的孤獨寂寥。
白光漸漸迷了她的眼,似是蒙了一層白霧,遮住了她的視線,也遮住了滿腔的熱情。
……
“既然大家都認定我為邪物,那我就成為邪修!”幼小的身影帶著邪氣,傲然看著面前的眾人,話語鏗鏘,眸中卻滿是悲愴。
此話一出,眾人皆譁然,鋒芒相對,七嘴八舌道出的,是無盡的奚落。
奈何落寞寂寥,數不盡的滄桑,只見那身影頓住,緊而目光犀利掃向眾人,周圍不太穩定的邪氣隨之起伏飄蕩。
江佩黎望著明月,眸光飄忽不定,她仍舊記得,那夜,她屠了全村,站在血泊之中,發出淒冷又悲愴的笑。
可是,這怎麼能怨的她,憑什麼她要一直被譽為邪物,飽受欺凌?
村裡有個邪說,在2月22日凌晨2點22出生之人皆為不詳之人,因此,她一出生,便是邪物的存在。
那夜,墨彩遮掩了月光,滿是無盡的黑,如深淵一般衝擊著眾人的內心。
父親高舉著還是嬰兒的江佩黎,目光狠絕的看著面前跪倒的母親,滿是陰騖之色:“你生這邪物出來幹什麼?早一分晚一分不行,偏偏在那個時間生她出來,摔死她算了!”
母親拽著父親的衣衫,幾近哀求的勸道:“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們的女兒,求求你讓她活下來吧。”
那時,江佩黎什麼也不知,好奇的目光打量的四周,肉乎乎的小手探著虛空隨意的抓著,發出悅耳的笑聲。
那晚,在母親的哀求下,她還是活了下來,礙於“邪物”之說,她對江佩黎極為苛刻,打罵不斷,幼小的江佩黎不知事態緣由,只道這世間皆稱她為邪物。
別人都在玩鬧之時,她揹著竹筐,裡面放著採集的藥草,滿是雋羨的看著他們玩鬧的身影,身形驀然頓住。
你這邪物,還敢出現在這裡?趕緊去死吧!”一道犀利的聲音驀然傳來,一個眼帶精光的男孩,厭惡的看著她,奚落道。
“邪物,邪物!”
“去死,去死!”
見此,其他人也隨之應聲,都厭惡的看著江佩黎,奚落之意昭然若現。
江佩黎忽而有些無措,她驚慌的看著面前對她厭惡至極的眾人,下意識的想要逃離這一切。
她仍然記得,那天回家,她委屈的待在家中哭泣,換來的不是寬慰,而是來自父母的毒打。
江佩黎絕望的閉上雙眼,感受著涼風侵襲,霧氣化作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她好恨,恨這天道不公,她何錯之有?以致淪落到此番境地。
月光悠然,似是無意般拂過江佩黎的臉頰,帶來清寒的冷風,將淚珠化為虛無,留下無盡的輕痕。
她記得,那天她屠殺全村的時刻,在母親身旁,忽而頓住,殺意湧現間,她看見了母親眼中飽含的情意。
“孩子,你當真要淪為邪修?”涓涓秋水盪漾,母親眸光化作漣漪點點,她凝眼看著江佩黎,終是嘆道。
“我……”江佩黎有些遲疑,她握著劍柄的手微微發顫,看著搭在母親脖頸的利刃,留下一行清淚。
她想嗎?她不想!
可是……已經無法挽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