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從外面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捧著服飾的婢女,不等冉秋念多問,幾人就合力給冉秋念換起衣服來。
“皇上下旨讓所有朝廷官員和命婦進宮?還特意指名道姓的點了我也同去?”
冉秋念一邊順從的伸手任由清溪她們給自己換上衣服,一邊有些想不明白的問了一句。
除開自己被點名帶進宮去有些奇怪,皇上這個時候突然把文武百官和有誥命在身的命婦都宣進宮去,這一舉動怎麼看都透露著幾分不詳。
“老夫人也正覺得奇怪呢,不過這回老夫人也要入宮,顧家二老都在,您也不必太過擔心,無論出了什麼事情,總有人護著小姐的,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清溪以為冉秋念有些害怕,於是便溫聲安慰起來。冉秋念見狀,只能把心頭疑慮壓下,什麼也沒說,在換好衣服之後便跟著祖母一起坐上顧家的馬車進宮去了。
馬車停在宮門口,眾人下車,冉秋念一眼就看見此時的宮門口已經停了不少各家的馬車,行走在中間的人,也都帶著幾分不可言說的沉重。
冉秋唸的心也沉了沉,莫非皇上真的出了什麼事?這番浩大的聲勢,除了皇上病重要召喚群臣吩咐後事,恐怕也沒有別的原因了。
“念兒,跟緊了祖母,今日情況特殊,到得宮中之後,不要輕易離開祖母身邊。”
正想著,祖母走過來幾步,將冉秋唸的手抓在自己的手上,低聲叮囑起來,顯然祖母也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念兒記得了。”
冉秋念也輕聲回覆,她伸手攙扶住祖母的手臂,與她並肩走進了宮內。
往日冉秋念也沒少進宮看望太后,對這皇宮內的一草一木也不算陌生,可像是今日這般草木皆兵的低沉緊張氣氛,還是頭一回感受到。
眾人一路也沒有了交談的慾望,由宮人領著,腳下不停的向著皇上的寢殿而去。
冉秋念在寢宮外面,看見了先一步進宮的冉秋辭正領著禁衛軍在皇上的寢宮內外守衛,顯然冉秋辭也看見了冉秋念,但他現在有任務在身不能輕易離開,便只對著冉秋念送去一個安撫的眼神。
見狀,冉秋念本想悄悄向冉秋辭問上幾句的想法也打消了,文武百官和命婦們所處的宮殿在不同的地方,與冉秋辭打過照面之後,冉秋念便與祖母和顧老夫人一起被領去了太后所在的偏殿。
在進門之前,冉秋念又看見面色有些微蒼白的蕭殷,正從前面走過來,看樣子似乎要往皇帝寢殿處過去。
“祖母……”
冉秋念看了看蕭殷,下意識地喊了一句祖母,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
“去吧,有什麼想問的,說快些,祖母在偏殿等你。”
祖母看出冉秋念想要找蕭殷說幾句話,於是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冉秋念快去快回,她自己則繼續跟著宮人往偏殿走去。
得了祖母的同意,冉秋念這才鬆開手,向著蕭殷所在的方向追了過去:“殷哥,你的傷勢好轉的怎麼樣了?”
上次見的時候,蕭殷還不能下地,此時看著他行走無異,冉秋念心中大為寬慰,卻又見他面色有些蒼白,便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蕭殷早就看見了冉秋念,知道她回來找自己,特意站在這裡等了一會兒,聞言他神色緩和,開口說道:
“放心,我已經大好了。”
確定了蕭殷的傷勢已經快好了,冉秋念鬆了一口氣,這才把心中疑惑問出:“殷哥,皇上的病是怎麼一回事?有鬼醫前輩在,應當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吧?”
冉秋唸的話中帶著幾分不確定,本以為蕭殷會給她想聽的回覆,誰知蕭殷卻沉默了一瞬,對冉秋念搖了搖頭:
“皇上不是病了,而是毒性入了五臟六腑,早已是藥石罔顧,便是鬼醫前輩醫術再好,也救不了必死之人,最多隻能維持三天的清醒。”
這些事情也並不算什麼機密,今日皇上召叢集臣百官和命婦進宮,就是因為他大限將至,決定召集眾人趁著自己還清醒的時候處理好身後事。
就算蕭殷不說,今日之後,所有人也都會知道了,所以蕭殷並未隱瞞冉秋念。
聽了這話,冉秋念驀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毒性入了五臟六腑?怎麼會,皇上每日的膳食都是由宮人試毒之後才會入口,誰能給皇上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