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念眨了眨眼睛,總覺得這女子有些眼熟。她有些警惕的坐起身來,就見那女子放下食盒之後,就把跟著一起過來的婢女給遣退了下去。
屋子裡很快就只剩下了冉秋念和那女子兩個人,這似乎存著什麼目的的舉動讓冉秋念更加警惕起來。
許是看出了冉秋唸的忌憚,那年輕女人無奈的解釋道:“冉小姐別來無恙,錦繡城一別,不過一年,難不成你已經把我給忘記了?”
聽到這人開口提起了錦繡城,加之這熟悉的語調,她模模糊糊的想起來,眼前這人似乎是馮家小姐,兩人曾經在馮府宴會上見過面。
冉秋念忽的睜大了眼睛,一臉驚訝的看向幾乎變了一個模樣的馮小姐,昔日那嬌縱傲慢的小女兒姿態幾乎已經從她的身上褪盡,這副憂鬱苦悶的模樣,倒是讓冉秋念差點兒沒有認出來。
“我哥哥昨日已經和你說過了,會幫你離開。我求了柳瑜飛,他准許我搬到這寺廟裡就近看著你,這幾日他都不會過來,你可以放心。”
馮小姐見冉秋念認出了自己,鬆了一口氣,小聲地與她解釋了幾句。
可是冉秋念依然是一副閉口不言的模樣,雖然神色之間沒有露出什麼異樣,時間久了,馮小姐也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你怎麼一直不說話?”
見她問到了點子上,冉秋念也從善如流的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搖了搖頭,一臉苦澀。
“是柳瑜飛做的是嗎?是他害的你不能出聲?”
馮小姐目露同情的看了一眼冉秋念,想了想,便從茶壺裡倒出了一杯水,遞到冉秋唸的跟前,對她說:
“你這樣不能開口總是不方便的,可我也不能給你弄來紙筆,若是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就用水蘸著手指,寫在桌子上。”
冉秋念點了點頭,接過茶杯,點了一些茶水潤溼了手指,便在乾燥的桌面上一點一點寫了起來。
她問了外面的形式和冉家與蕭殷的情況,在桌面上用水寫字並不方便,冉秋念寫的很慢,馮小姐也體諒她的不易,一一和她說了。
問過這些之後,馮小姐便將自己兄長的打算告訴了冉秋念:
“柳瑜飛現在藉著齊若雲的名義收攏了齊國公府的殘餘勢力,似乎還與一些門閥走的很近,恐怕所圖不小。馮家也被拉上了船,可是我哥早看出了柳瑜飛狼子野心不能成事,不想把馮家上下百餘口性命搭進去,並沒有謀反的心思。”
馮小姐說著這些的時候,眼中露出了幾分自嘲:
“可惜父親和二哥都被權利迷失了心智,看不透大廈將傾。我大哥是痴人,他一心報恩,救你確實不圖回報。可我與他不一樣,我是個俗人,只求一家平安。”
馮小姐抿了抿唇,輕聲懇求道:
“我知道你和七王爺,和護國公都有關係。所以我希望救你出去之後,待日後柳瑜飛敗落,你肯看在今日的恩情上,放馮家一條生路。”
冉秋念聞言,知道這馮小姐素來性子高傲,如今不知何故委身於曾經瞧不上的柳瑜飛,看她神色之間似乎也過的不甚順心,加上往日的情分,便答應了她的懇求。
“多謝你,你放心,便是為了馮家,我也會幫助大哥救你出去之後的。”
馮小姐不能在這裡多留,和冉秋念說清楚之後,便很快又帶著婢女離開了。
有了馮小姐這番話,冉秋念也總算是放心許多。若是馮小姐沒有說出那一番訴求,或許冉秋念還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可這會兒知道了馮小姐幫自己的原因,冉秋念便沒有一開始那樣戒備了。
這兩日,果然如馮小姐所說,柳瑜飛不知在忙些什麼,並沒有現身於此。透過馮小姐的傳話,冉秋念也知道了自己現在是被關在了京城某處不起眼的寺廟裡,而外面搜查齊國公府餘孽計程車兵也還沒有撤下。
“明日一早,城門就會重新開啟,到時候,柳瑜飛一定會想辦法把你送出城去,我大哥已經想辦法聯絡到了冉家人,等到出城那日,防守最為鬆懈,那時就是逃走的最佳時機。”
冉秋念被關在屋子裡兩天,若不是有馮小姐偶爾過來與自己說說外面的事情,恐怕已經待不住了,此時總算是聽到了一個好訊息,心裡也不由得期盼起明日出城的時候……
蕭殷的箭傷很是嚴重,那毒十分棘手,太醫院所有太醫一連研製了兩日才做出瞭解毒的方子,蕭殷毒性剛解開,得以下地走動,卻顧不上休息,立刻便要出宮去尋找冉秋唸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