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王何兩位管事的摩擦,雖然是冉秋念早就預料之內的,這底下幾人的交談還是給冉秋念提供了一個新的啟發。
等到下面的一隊巡邏差役離開之後,冉秋念才被莫十從樑柱上帶下來,她落地之後,面上沉思之色並未消退,反倒是在莫十往前繼續趕路的時候,頓住了腳步。
“大小姐怎麼了?我們需得快些離開這裡,過一會兒怕是還會有巡視的崗哨經過這裡。”
莫十疑惑的轉頭看向站在原地陷入思索的冉秋念,出聲問道。
“你方才可有聽到那對差役的對話?王管事和何管事因為我那盒子銀票撕破了臉,王管事要帶人翻找破庭院,被何管事阻止。”
冉秋念把剛才那兩人的對話簡單複述了一遍,莫十更是摸不著頭腦:“自然是聽到了,大小姐為何有此一言?難不成那些人的話裡有什麼問題?”
“自然是有問題,而且還是大有問題。”
冉秋唸的眼睛越來越亮,她似乎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於是她走上前去,對著莫十打了一個手勢:
“你先跟我往這邊走,再找到殷哥他們之前,我們先去另一個地方做些準備。”
莫十雖然有些不知道冉秋念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卻並未阻止冉秋唸的決定,盡職盡責的跟在冉秋唸的身後,兩人朝著另一處地方而去。
“大小姐,這裡是通往柴房的路,我們到這兒來做什麼?”隨著他們的靠近,莫十也漸漸認出了冉秋念要帶他去的地方。
“我原以為濟慈堂內的勢力是擰成一股繩的,可現在看來,那王管事似乎與何管事並非出自一派,至少也是對立的,否則他不會不知道那處荒廢庭院裡還暗藏著一處不能為外人知道的地牢。”
冉秋念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自己的發現,打消了莫十的疑惑,她看著莫十恍然大悟的眼神,勾了勾唇,接著說道:
“我先前還覺得奇怪,柳瑜飛既然能夠派出這些埋伏,為何不再殷哥他們一進入濟慈堂的時候,就大張旗鼓地派人抓住他們。現在看來,他分明是有所忌憚。”
冉秋念想要利用的便是柳瑜飛這層忌憚之意,既然柳瑜飛不想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暴露在濟慈堂內那些不屬於自己的勢力面前,冉秋念就反其道而行,鬧得人盡皆知。
“這個時辰,濟慈堂的大部分人怕是都得了吩咐,早早睡下。柴房裡關了這麼多的小乞兒,一會兒你隨我一起過去,把他們全都給放出來,這些孩子常年混跡於江湖,自然知道該怎麼趁亂逃出去。”
而冉秋念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混亂,越亂越好,這些孩子們就最是擅長製造混亂的場面。
冉秋念與莫十站在那關著小乞兒的柴房前,壓低聲音說道:“把門破開,將那些孩子全都放出來,讓他們自行離去。”
原本按照他們的計劃,營救小耗子他們的時機並非現在,不過現在既然有這個機會,冉秋念也不介意順水推舟,一次將兩件事情全都做了。
“殷哥那邊,只要柳瑜飛投鼠忌器,不敢暴露出他的那些埋伏,相信以他們二人的能力,把秀姑安全救出來並非什麼難事。不過,要想保證這些孩子不再混亂之中被誤傷,還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冉秋念考慮的很多,雖然她救人心切,卻也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最然也要保證這些孩子們不會受傷。
“大小姐單憑吩咐。”莫十早知道冉秋念是個有主意的人,既然算是徹底心服口服了。
“一會兒你去幫我放把火,把附近的百姓全都驚醒,不必真的放火,弄些濃煙,燒兩個柴垛,看著唬人便夠了。”
冉秋念看了一眼越來越濃的夜色,敲了敲手心,接著說道:
“有這些被驚醒過來救火的百姓作見證,再加上濟慈堂內與柳瑜飛對立的那些勢力,就足以保證那些不懷好意之人束手束腳,不敢明目張膽的下殺手。”
以百姓約束濟慈堂內之人不敢傷害這些小乞兒,又用那些被驚醒的濟慈堂眾人,來約束隱藏在暗處的柳瑜飛的人手,冉秋念這一招確實夠絕。
莫十點頭應下來,轉身去弄柴垛點火,製造聲勢。而冉秋念則開啟了那扇緊鎖的柴房大門,與屋子裡那些驚慌失措的孩子們正正對上。
“別怕,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
冉秋念出聲安撫道,見那些孩子眼中驚懼之色並未減退,她只好繼續開口問道:“你們之中是不是有一個新來的叫做小耗子的,他認識我,知道我與濟慈堂那些壞人並非一夥。”
“冉小姐?”小耗子的聲音從角落裡響起,接著冉秋念就看到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