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一時失神,不礙事的。我可不是京裡那些嬌滴滴的貴女,這點兒小傷算得了什麼?”
冉秋念故作輕鬆的打趣起來,想要把自己的手收回來,卻被蕭殷稍稍施力握在手中不得進退。
“殷哥?”冉秋念遲疑的問道。
“先上了藥再說。”蕭殷意味不明的看了冉秋念一眼,把她看得滿臉心虛的低下了頭,接著蕭殷才默默從馬車暗格裡找出一瓶外傷藥給冉秋念被抓傷的手心處細細抹上。
“念兒妹妹一向不是個受了氣會往肚子裡咽的主,能讓你氣成這樣,究竟是何方神聖?”
顧錚一臉猶疑的看著冉秋念,想了想,還是放心不下的開口說道:
“就算是你在外惹了什麼惹不起的人,也不必忍氣吞聲,只管和兄長們說了,自有兄長們替你出頭。”
顧錚的話和蕭殷默默給她塗藥的動作,讓冉秋念心頭一動,頓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若是她先前的猜測是真的,那件事情也提前發生了,接下去只怕連京城都會受到波及。
到了那個時候,她該如何保下更多的人?護住顧冉兩家,還有戍守邊疆的顧家軍上下?
冉秋念嘆了口氣,她手裡的那些準備,原只是為了補給邊疆戰事,可若她所猜測的成真,這些東西恐怕要成為救命的底牌了。
即便如此,也是遠遠不夠的。為今之計,只能暗自期望她所猜測的那些事情並未發生,一切不過是她杞人憂天罷了。
“少爺、小姐,陳記餛飩鋪已經到了。”
莫十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馬車也應聲停了下來,蕭殷將冉秋念手上塗了藥的地方用白帕子小心包好,這才讓人從馬車裡出去。
三人站定,冉秋念動了動手上被蕭殷仔細包紮過的地方,抿了抿唇,心裡有些甜意,她抬頭看向街邊的那家餛飩鋪,此時尚是清晨,這陳記餛飩也不過是剛剛開張,還沒有什麼客人。
“殷哥,我們先過去坐下,正好也嚐嚐這家餛飩的味道如何,也不知道殷哥能不能吃得慣這路邊的小吃。”
冉秋念知道蕭殷雖然在吃食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講究,但也很少會在外面這樣的露天小攤子上吃東西,若非是今日為了查那濟慈堂的深淺,冉秋念只怕很難想象出蕭殷在這樣的地方吃東西的場面。
“念兒妹妹怎麼不問問表哥吃不吃得慣這街邊的小吃?這樣厚此薄彼,恐怕有些不好吧?”
顧錚見冉秋唸對自己和蕭殷差別如此之明顯,頓時有些吃味起來,連忙出聲表示不滿。
面對顧錚的不滿,冉秋念只是對他笑嘻嘻的做了個鬼臉,根本不接話。接著,便在顧錚被她氣的啞口無言之際,拉過蕭殷率先走向了那炊煙裊裊的陳記餛飩。
“老闆,來四碗餛飩。”
冉秋念起了個大早,還未來得及用早膳,顧錚和蕭殷為了等冉秋念出門,也都沒有用早膳,此時早就有些飢腸轆轆,尤其這陳記餛飩新出鍋的餛飩香氣四溢,更令人垂涎三尺,一時之間也顧不得許多了。
“小姐,連小的也有?”莫十有些意外的指了指自己,他把馬車停下之後,便打算在一旁等候,誰知卻被冉秋念喊了過來。
莫十跟著他們走南闖北這麼久,早就在冉秋念心裡被劃成了與清溪、小桃一樣的位置,既然都是自己人,平日裡私下也用不著這麼涇渭分明。
莫十見蕭殷也未有異議,便沒再推辭,四人圍坐在一張方桌前用起早膳。此時距離他們約定的時辰還有一刻鐘,正好夠幾人將早膳用完。
這陳記餛飩雖然很香,但吃到嘴裡,卻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美味,冉秋唸的嘴被冉顧兩家的廚娘給養叼了,吃起這街邊的小吃來,便有些索然無味。
若是在往常,只怕她就直接撂下筷子不吃了,可是就在她打算丟下筷子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些什麼,臉色微微一變,放下筷子的動作便頓住了,轉而繼續吃了起來。
若她猜測成真,往後尋常百姓想要吃到這樣一碗熱騰騰的肉餛飩,只怕是難如登天,想起那餓殍遍地的可怕場景,冉秋念便再不忍心輕易糟蹋糧食。
冉秋念那一瞬間的遲疑被蕭殷看在眼中,他有些疑惑地看著冉秋唸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