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好得很,有你金嬤嬤在,我能有什麼事?不過是裝給外人看的。”
祖母打斷了冉秋唸的話,繼而又曉之以理。
“現在正是引出那幕後之人的關鍵時期,這個時候,你若在府裡,祖母難免分心。聽話,根蕭殷去嶺南待個三五天的,這裡的事情也差不多結了。”
被祖母這般說下來,縱然冉秋念再不願意離開,也不得不聽從。
從祖母那裡離開之後,冉秋念和蕭殷一起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她忍了又忍,生怕隔牆有耳。
好不容易回到了蕭殷的院子裡,她前腳跟著人進了書房,後腳就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對著身後的蕭殷問道:
“大哥哥,我總覺得府裡的形勢沒這麼簡單,難道真如祖母所說,一切都是做出來誘使幕後之人浮出水面的假象嗎?”
“雖未動搖根基,但波及還是有的。”
蕭殷一語點破,若是冉家生意真的沒有什麼大的損失,在老夫人“生病”的這段時間,冉秋白怎麼會忍心離開這麼久,重新拾起已經被他決定放下的跑商線路。
但蕭殷並沒有說出這個,他不想讓冉秋念太過擔心。
“那何以見得?”
冉秋念走近幾步,想知道的更多,但蕭殷卻不肯再說了。她只能期盼著幕後之人早點浮出水面,好讓冉家重新恢復曾經的勃勃生機。
“不過是離開了月餘,怎麼就出了這麼多的事?”
冉秋念喃喃道。
簡單的祭祖儀式過後,蕭殷和冉秋念拜別祖母,和齊若雲會合,一起南下,循著嶺南鐵礦丟失案的線索一路查下去。
嶺南鐵礦一案留下的線索並不多,想查清楚全部非一日之功。
他們最開始這幾天不過是順著已有的線索看一圈,並沒有什麼危險的地方,所以冉秋念不由分說把秀姑給留在了祖母身邊保護她,只帶了一個清溪,跟在身邊照顧。
為了方便在外行走,兩人都扮作男裝。
不出幾日就到了嶺州城,正是那鐵礦丟失案線索最後消失的地方,齊若雲指著街角處的一家客店說道:“我上回查到這裡,線索便斷了,這也是那偷盜官礦之人最後出現的地方。”
齊若雲不無遺憾的說道。
“你是說那日有人看見偷盜鐵礦的賊人進了這家客店,之後就再也沒有見他出來過?”
冉秋念站在兩人中間,也看向街角的客店。
“沒錯,客店裡的夥計對這個人也有些印象,他進去定了間屋子,兩日後結算房錢之時,才發現屋內空無一人。”
齊若雲見冉秋念有興趣,便耐心的給她解釋了起來,並且指著客店二樓的一個窗臺,告訴她:
“那扇窗子後面就是那人當日租下的客房,除了正門,只有這一處窗子通向外面,但卻連著最熱鬧的大街,白天夜裡都是如此,就算那人會飛簷走壁,也不可能不驚動一個人的離開。”
嶺州城是一個異常繁華的城鎮,作為聯通各地走商之路的必經之地,城內民風開放,夜間也不設宵禁。這條街更是聚集了大大小小的商販,到夜裡點上花燈,只會比白天更加熱鬧。
“這倒是一樁奇事了。”
冉秋念看著那扇對著大街的窗子,低聲說道。
“小磊!你怎麼在這兒?”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驚喜的聲音,冉秋念一開始根本沒有理會,直到那聲音越來越近,直至被身邊的護衛擋住,她才反應過來這人竟然是再叫自己,忙轉身看去。
她出門在外化身男裝,見過她這副打扮的人本就不多,還知道她用冉磊做化名的那就更少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大街上叫住自己的人,就是冉秋白商隊裡的那個張叔林——張紹先的堂弟。
“念、小磊,你認識這個人?”
齊若雲看著眼前這個身量很高,但面上卻還帶著幾分青澀的年輕人,眼裡帶上了幾分不著痕跡的審視。
“這是我哥商隊裡的兄弟,張叔林。”
冉秋唸對著齊若雲簡單解釋了一句,左右看看,見附近只有張叔林一個人,便對著齊若雲和蕭殷做了個手勢,將人拉到了一旁,單獨問道:
“叔林,我聽說你們去蜀中走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堂兄可好?”
熟料,張叔林聽到後半句話,原本還有些驚喜的神情瞬間暗淡了下來,他張口想說些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冉秋念看到他的臉色,心裡頓時一個咯噔,連忙追問道:“怎麼了,難道是這趟跑商不順利?”
“不是,跑商很順利。”